得他恍如從畫裡走出的美男子一般。饒是沈紫言一日不知見著他多少次,還是在心裡暗歎他的俊美無雙。
杜懷瑾接觸到沈紫言的目光,嘴角微勾,一張臉立刻湊到她跟前,“娘子在想些什麼?”沈紫言驚了一驚,尷尬的回看了他一眼,哪裡好叫杜懷瑾瞧出來自己在想些什麼,“沒什麼。”“是麼?”杜懷瑾滿臉的不相信。意味深長的望著她微微一笑。“還以為娘子是在想我呢。”
沈紫言就瞪了他一眼,將手中的《史記》在他跟前晃了晃,“在看書呢。”雖然心裡沒底氣,口上卻是不肯服輸的。杜懷瑾看著那微微泛黃的書頁,眼中頓時一黯,久久沒有說話。過了好一陣,才發出一道低低的嘆息:“澤國江山入戰圖,生民何計樂接蘇。憑君莫話封侯事,一將功成萬骨枯。”
沈紫言聽著心裡頓時一顫,看著他黯然的神色,說不出話來。
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他佈滿了大大小小傷痕的胸口,眼睛發酸,淚眼朦肌中只見杜懷瑾懶懶的靠在了床柱上,神色冷峻,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暗夜裡一聲低低的嘆息,也不知是誰發出的。
長久以後的分離,再次相見,竟有些悵然。
二人默默的坐在床頭,一句話也不說,誰也不肯先開口打破此刻的寧靜。沈紫言飛快的暖了他一眼,初時冷峻的面容在宮燈下顯得格外柔和。暗歎了口氣,眼見著他身上的傷痕,也不知受了多大的風險,沙場上,刀劍無眼,他身上雖然都是小傷,可由此也可以窺見當時形勢的險惡。只是他才回來,也不好刨根問底,反倒提起那些傷心事令他難得平靜下來的心又生出波瀾。
沈喜言突然發出低低的一聲笑,“我身上也有疤痕呢。”杜懷瑾一怔,立刻轉過頭來,“在哪裡,我怎麼不知道?”沈紫言雪白的一張臉微微泛紅,故作輕鬆的笑了笑,“在膝蓋上,不小心摔傷的。”
杜懷瑾垂下頭,目光落在了她的膝蓋上,“在哪邊,我瞧瞧。”說著,作勢就要去掀她的褻褲。
沈紫言忙按住了他的手,嗔道:“都是好幾年之前的事情了,也只有淡淡的一道疤痕,再過上幾年,應該就褪去了。”
杜懷瑾修長的手指卻撫上了她的膝蓋,輕聲問:“怎麼會摔倒的?”她是沈家的三小姐,走到哪裡都跟著一堆的丫鬟婆子,怎麼會鬧到摔傷的地步。他的聲音甘醇而溫和,在暗夜裡聽起來就好像飲了一盞美酒一般。
只是,沈紫言想起了那個夜晚。那個漆黑的夜晚,下著大雨,她得知沈夫人小產的訊息,不顧一切的衝了出去,然後就在途中摔倒了……
原本是記憶深處的事情,在他的撩撥下,卻令她鼻子一酸,幾乎落下來淚,又不想讓他看出自己的異常,眼淚在眼眶裡打轉轉,抽了一口氣,埋下頭,努力使自己的聲音平靜些,“那年我也只得十三歲,剛從福王府回去,聽說母親小產,一路上急急忙忙的帶著幾個丫頭就衝出去了,由下著大雨,地滑天黑,一個不慎,就摔倒了……”
燈光下她的眼睫裡泛著水光,而極力維持平靜的聲音裡有難掩的哀慼。杜懷瑾見著心中一個哆嗦,沒有半刻猶豫的將她攬入了自己懷中,一下下的摸著她的頭,又笨拙的用帕子替她擦拭眼淚,“都過去了。”
聽著他溫和的話,沈紫言拼命剋制的淚水更是洶湧而至,心裡悶悶的,靠在他胸口,淚落連珠子。好像要將這些年的委屈和無奈,一股腦的傾瀉出來一半。杜懷瑾攬著她瘦削的,微微抖動的肩膀,心裡一陣緊過一陣,哪怕是她的頭正擱在了他胸口傷處,讓他的舊傷一陣陣疼痛,還是捨不得鬆開,反而抱得更緊,下巴就抵在了她的頭頂。
她的身子軟軟的,陣陣疼痛擠壓著他的胸口,卻帶給他一種真實的感覺。讓他覺得不是自己的錯覺,自己是真真切切的回家了口回到了她的身邊……
長長的吸了幾口氣,將心中的萌生的情愫強自按捺了下去,故作輕鬆的笑道:“比起戰場上的刀光劍影,現如今美玉溫香抱滿懷,可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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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歡這樣溫情的情節。
第一百七十二章 溫情(一)
沈紫言聽著神色絲毫不為所動,哪裡還是當初聽到杜懷瑾一句半句輕狂話就面紅耳赤的新嫁娘。或許是深受杜懷瑾沒臉沒皮的影響,又或許是她習慣了杜懷瑾時不時的戲弄,總而言之,在聽到這句話時,反而是輕笑了一聲,“那三少爺如今倒是挺自在的。”
這是杜懷瑾第二次從沈紫言口中聽到反駁的話,之前還不以為意,現在算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