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一喜,慌忙站了起來。
杜懷瑾已快步走到了她跟前,藉著燈異看她繡的錦緞,雖然手法拙劣,可看得出來也是用了一番功夫,無奈的搖了搖頭,“怎麼這早晚的想起做這勞什子?”沈紫言臉上微燙,微垂了頭,聲音低不可聞:“也就是練練手。”
第一百九十四章 共度(三)
杜懷瑾從炕桌主撿起她未繡完的錦緞,默默看了一陣,無聲的嘆息:“府上針線班子上不知道多少繡娘,你說一聲,多得是人替你做。再說就是真想要做針線活,也不急在這一時,這勞什子既費神又傷眼睛,以後還是少做得好。”說著,就將那錦緞攥在手中翻來覆去的看,順勢就牽著沈紫言的手,一把攬住她的纖腰,讓她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沈紫言對他這種時不時親暱的舉動早已習以為常,然而在丫鬟們面前還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她也知道杜懷瑾的脾氣,她越是想要掙扎,他越是強來。這人倔得和小犢子似的,也不知在人前是不是這樣。
屋子裡傳來衣服摩擦的蜜惠翠翠的聲音,沈紫言垂著頭,眼角餘光看見以墨書和秋水為首的丫鬟們都陸陸續續的低著頭退了出去。杜懷瑾就放下了錦緞,握住了她的手,伸到燈光下細細察看,又是無奈又是疼惜,“不善女紅就不要做這些東西,好生生的一雙手,現在成了這般。”
只見沈紫言蔥管一般的手指上,佈滿了針眼大小的小紅點,有些地方已經發紫,腫起來了。這都是沈紫言在燈影搖晃下繡黃鷂嗚翠鳥圖案的結果,現在就這樣被杜懷瑾一眼看穿,頗覺尷尬,只覺得自己有些無用,又有些氣餒,“我也就是想學學……”
杜懷瑾嘆息著摸了摸她的頭,“這些事情自有繡娘去做,不用你親自動手的。”沈紫言沉默片刻,突然悶悶的問:“那你的褻衣褻褲呢,難道也要繡娘做?”杜懷瑾微微一怔,長睫迅速眨了眨,才反應過來,眼裡露出毫不掩飾的驚喜,又伸手去拿錦緞,“你這是想要給我做褻衣?”
沈紫言不待他拿過,自己就將那錦緞收在了袖中,“這只是用來練練手好,等到日後技藝嫻熟了,再給你做。”杜懷瑾卻露出迫不及待的神色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不費吹灰之力的將那錦緞抽了出來,反反覆覆的看,歡喜得了不得,“就用這個做。”
看著他滿臉的喜色,沈紫言微微覺得有些羞愧,硬著頭皮說道:“這黃鸝不像黃鵬,翠柳不像翠柳 可怎生是好呢?”杜懷瑾呵呵直笑,胡亂在她臉上啃了啃,“那又有什麼關係,只要是紫言親手做的,都好。”沈紫言倍感尷尬,杜懷瑾倒是不嫌棄,可是她自己都看不過眼,這要是讓人知道,堂堂福王府的三公子褻衣上面就是幾隻粗糙的黃鸝鳥,也太說不過去了。
早知道半日在家時就該苦練女紅了......
現在,悔之晚矣啊。
沈紫言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想要從他手裡將那塊錦緞奪回來,讓他看著自己拙劣的手藝實在有些窘迫,“我得閒了再替你重繡一幅。”杜懷瑾卻格外堅持,“以後是以後,現在我就要這個。”沈紫言抿了抿嘴,“可是線頭這樣多,穿在身上不舒服。”褻衣是貼身衣物,自然是越光滑越舒適越好,沈紫言的刺繡,正面看上去就是一團糟,更不用提反面了,線頭雜交,交相縱橫,沈紫言自己都不好意思穿在身上。
杜懷瑾一縮手,眉開眼笑的將錦緞攥在了手中,細細摩挲了半晌,笑道:“也沒有那麼扎手。”這樣說,還是有些扎手了。沈紫言哪裡會讓杜懷瑾穿著這種褻衣休息,豈不是一種折磨,連連說道:“我今日白天就給你另繡一幅。”
任憑她怎麼說,杜懷崖就是一直堅持,並且振振有詞的說道:“我就覺得這副好看。”沈紫言頓時無言,覺得自己這鳥不像鳥,樹不像樹,一團黃色線頭擠在一堆綠色線頭中間的刺繡,普天下,也唯有杜懷瑾一人覺得好看吧。
“不過,”杜懷瑾正了正臉色,“你要繡什麼都可以,就是不能在晚上繡了。”還未說完,就伸手撫上了沈紫言蒼白的面頰,又憐又痛,“紫言做的褻衣我雖然很期待,可是現在養好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沈紫言熬了一夜,也覺得有些精力不濟,精神鬆懈下來,立刻就覺得頭暈目眩,身子軟軟的,無甚力氣。杜懷瑾抱著她上了床,輕手輕腳的替她蓋上被子,在她額上輕輕撫摸,替她撩開額前的碎髮,“好好休息。”
沈紫言卻拉住了他的衣角,“你也歇息會。”杜懷瑾也是一夜無眠,此刻倦意襲來,也有些掌不住了,依言視下了衣袍,在她身邊躺下,慢慢將她攬入懷中,而後合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