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在外間說話,不會親自登門拜訪。可這次福王大刺刺的就來了,絲毫沒有覺得不妥,沈紫言心內隱隱也有些明白了。
多半是提親來了……
這話卻又不好明說,畢竟只是自己的猜測,也就笑了笑,“那就是好事了。”墨書卻趁四下裡無人時嗎,偷偷的問:“小姐,您說福王是不是提親來了?”人總是容易和親近的人產生共鳴,這話正戳中了沈紫言的心事,在墨書面前她也沒有什麼好掩飾的,也就說道:“多半是這樣了,不然,我也想不到還有什麼旁的事情值得福王親自登門的。”
墨書聽了,在心裡細細思想了半晌,才嘆道:“若真是這樣,我倒是希望小姐嫁入許家。”沈紫言一怔,下意識的問:“為什麼?”墨書是自小服侍她長大的丫頭,這份情分自然非比尋常,有些話旁人不能說,她卻是能說的,“那日在空明寺中,奴婢親眼見著許公子那神態,雖掩飾得極深,但還是看得出來,對小姐您十分有意,小姐的心思我是再明白不過的,雖然嘴上從來不說,可心裡卻盼著和未來的夫君琴瑟和鳴,許公子既然已經對小姐有意,這往後的日子也就好過了。”
沈紫言沉默著不說話,心裡漾開了一層一層的波紋。
墨書又繼續說道:“許家只有大公子和二公子,這二公子未曾娶親,又是個性子豪爽的,想來將來娶妻,這妻子的性子也好,妯娌之間也就少了些不和。再者,許公子先如今正是前程似錦的時候,您嫁過去以後,就是當家奶奶,是陪著許公子一路升上去的人,這份情誼自然非比尋常了。”
說著,頓了頓,放低了聲音,“奴婢說句逾越的話,福王府的境況可比許家複雜得多,世子夫人裴氏是裴閣老的孫女,二夫人是齊國公府的庶女,我雖不知道世事,可冷眼旁觀,我們家老爺屢次見客的名單上,可是從來沒有出現過裴閣老的名字……”
這事沈紫言也是心知肚明,同朝為官,卻相互沒有往來,大有老死不相見的意思,這意味再明顯不過,多半是沈二老爺與裴閣老不和了。這樣說起來,入了福王府,能不能和世子夫人處理好關係還是件令人發愁的事情。再說起二夫人,雖只見過一次,可聽杜水雲說起她的口氣,多半是不好相與的了。
墨書又嘆了口氣,“福王和福王妃都是風華正茂的時候,自然不可能分家,您和世子夫人,二夫人抬頭不見低頭見,這難免有些磕磕碰碰的,若是您有幸討福王妃歡心還好說,若是將來有一日招致福王妃不喜,這日子只怕是更難過了。”話鋒一轉,“我倒是覺得這三公子極不簡單,到底不簡單在哪裡卻又說不上來,若只是小姐和三公子兩個人過日子,這也是極好的親事,可福王府不是那寒門小戶,不是能關起門來過自己日子的人家。”
墨書說完,就十分真摯的看著沈紫言,“這都是奴婢的肺腑之言,若是說的有什麼不當之處,還請小姐包容。”沈紫言笑著握住了她的手,“我知道你是一片為著我的心思,又豈會怪罪你?”墨書這才鬆了一口氣。
沈紫言心裡卻並沒有面上看起來的平靜,或許正是旁觀者清的緣故,墨書看得十分清楚,不過,她還漏了一點。那就是她們這種人家的聯姻,多半是為了家族的考慮。
福王府的權力自然是許府所不及的,但這無上的權勢帶來榮耀的同時,也帶來了深深的危機。高處不勝寒,福王作為當今地位最為尊崇的王爺,幾乎可以稱作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就是那一人,足以主宰福王府的命運。一般來說,皇帝都對自己的胞弟,尤其是如福王那種有能力的弟弟,懷抱著忌憚之心。
若皇帝相信福王府,福王府自然就是鮮花裂錦,鐘鳴鼎食的人家,可要是一招不慎,引起皇帝的猜忌,那就是萬丈深淵。在權勢面前,骨肉親情,其實真的微不足道。
若是想過平靜的日子,許家自然是最好的選擇,從某種程度上說,只要許家不犯什麼大錯,就不會動搖現有的根基。哪怕是被皇帝罷免了官職,可也還有官復原職的機會,哪怕是沒有這個機會,保住現有的富貴也不是什麼難事,畢竟這樣的書香人家,只要子孫上進,多得是捲土重來的機會。
福王府就不同了,一個窺探到皇權中心的家族,大起大落幾乎就是在所難免。
或許登高必失,就是這個道理……
沈紫言沉吟了半晌,只覺得頭痛欲裂,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懨懨的問:“方才那小丫鬟來找你,可是有什麼事情?”不過是為了轉移注意力,真要是這樣一直想下去,沈紫言真怕自己會頭痛許久許久。
墨書因擔心沈紫言的親事,也將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