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窗前不知在想些什麼,過了好一會才聽她問:“明日就是夫人的生辰了吧?”隨風忙點頭,“正是。”墨書就笑道:“我正尋思著,莫如湊了份子,送份禮物去罷了。”當家主母的生辰,底下人湊了份子送禮是常情。
沈紫言聽了,微微一笑,“你們一個月那點月錢也是容易的?倒不如打了五色絡子送去,禮輕情意重,也是你們一番心意。”畢竟是她的大丫鬟,送的禮物太寒磣有些說不過去,隨風怕這樣會累的沈紫言失了面子,望了墨書一眼,就笑道:“我們送絡子,也不知小姐要送什麼?”沈紫言斜了她一眼,“八對新出的南海珠花。”南海珠花可是稀奇物事,隨風這才鬆了一口氣。
沈紫言要送禮,是放到明面上的,那是沒有辦法,畢竟那個名聲在那裡,若是做女兒的胡亂送些不上臺面的禮物,只會叫人說些閒話,她們做下人的就是送得再差,也不會有人說些什麼,沈紫言這樣安排,分明就是給內院那群管事媽媽們一個暗示……
見說到絡子,沈紫言就笑道:“你們誰手巧,給我打個大紅色的絡子,襯著那塊石青色的暖石。”秋水就問:“小姐要什麼花樣的?”“象眼塊吧。”沈紫言也不猶豫,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也不知為何,我竟是與針線無緣的了。”
提起這事墨書就傷神,她們家小姐學什麼都快,比男兒們還要厲害,就是這女紅無論如何也不會,不要說是繡花了,就是最簡單的縫縫補補,也能縫得歪歪扭扭,和小蟲兒爬似的,不成個樣子。這做沈紫言女兒家時她們這些丫鬟還能幫忙做些針線,可日後入了福王府,又不知道是怎樣的光景。也不知福王妃對媳婦的針線要求高不高,就怕自家小姐拂了福王妃的心思,暗地裡去打聽,卻也探不出什麼訊息來。
女兒家不會做針線,到了婆家,被婆婆嫌棄是常有的事情。
墨書就輕咳了一聲,將針線包放在沈紫言手上,“也到了做女紅的時候了。”沈紫言不由撫額,頓覺頭疼得緊,秋水幾人都看著有趣,卻是不敢上去幫忙的,現在吃些苦頭也是為了日後針線活能拿得出手的意思,也都看著她做。
誰知道沈紫言也學了這些時候了,不是戳破了手指頭就是縫錯了針腳,墨書一面替她敷藥一面嘆氣,“這可怎麼好,只是學不會。”沈紫言自己心裡也覺得不大好,但始終學不會,也不是沒有用心,就自我安慰道:“還有你們呢,我怕什麼。”
墨書終於放棄,“罷了罷了,若是福王妃問起,想個法子遮掩過去便罷了,橫豎福王妃也不會當面叫小姐做針線,我們總會有法子的。”沈紫言卻覺得這樣不妥,“不如到時候我就實話實說,想來福王妃也不會為了這事難為我的……”墨書想了想福王妃的為人,也有些鬆動,“到時候再說罷,福王府上針線班子上的能人應該也不少。”
正說著,隨風派去的那媽媽已經回來,回覆道:“郡主與小姐道乏了,特地叫人賞了我十兩銀子,又送了一樣小玩意給小姐頑。”沈紫言忙命接過了,開啟一看,卻是兩個小木頭人,輕輕一碰,便開始吟詩:“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雖來來去去不過都是那麼一句,卻逗得沈紫言莞爾一笑,這小玩意也當真是有趣得緊。
隨風就笑道:“又是糕點,又是西漢玉闋,又是小木頭人玩偶,小姐今日收到的東西可真多。”她不說沈紫言倒差點忘了,“快將那糕點拿出來給大小姐送過去幾碟。”隨風忙應了。
那邊林媽媽早已回到福王府,等了好幾個時辰才見福王妃回來,笑著迎了上去,“您這是去哪了?”福王妃一面入內室換上家常衣裳,一面笑道:“去長公主府上了。”林媽媽笑了笑,“長公主最是活絡的人,您是為了郡主的婚事吧?”福王妃笑著點頭,“當真是什麼都瞞不了你,你去沈府,可有什麼見聞?”
林媽媽自然知道福王妃對未進門的沈三小姐寄予了厚望,一心盼著她嫁進府來和三少爺好好過日子,就笑道:“三小姐倒是一切如常,就是我去給那新夫人問安的時候,見著那新夫人的媽媽在那裡教訓個小丫頭,那小丫頭哭哭啼啼的,不知道多委屈,我聽說從前沈夫人在的時候,可從來沒有這樣的事情。”
福王妃就蹙了蹙眉,“到底是那小門小戶出來的……”但又覺得背後非議未來親家有些不妥,強自忍耐下去了,“你可得叫人看仔細了,沈三小姐畢竟是做女兒的,有些話當然不好當著旁人說,可心裡卻是明白的,別到時候還沒進我們府的門,就叫人欺負了去”林媽媽忙應了,“夫人放心,我省得。”
到了第二日清晨,隨風趕在眾人前頭將五色絡子送給了柳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