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
杜懷瑾長長的吁了一口氣,將下巴抵在了她的頭頂,“紫言,你是不是猜到了?”自己的妻子自己如何不明白。有時候迷迷糊糊,有時候卻又目光如炬。聽見她如此問,已經知道她隱隱猜到了什麼。
沈紫言心裡猛地一顫,杜懷瑾如此說,分明就是有什麼,可還是難以置信:“難道大哥去了山西書院?”身後久久的沉默。只覺得自己的身子被杜懷瑾抱得更緊了些,而他的聲音帶著濃濃的失望,“只怕就是了。”
杜懷瑾向來不是信口雌黃的人。
這一刻,沈紫言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衝心間,叫她渾身如墜冰窖,聲音有些顫抖,“大哥去山西做什麼?”杜懷瑾慢慢閉上了雙眼,“紫言,你心裡已經知道了,不是嗎?”沈紫言一顆心沉到了谷底。
杜懷佳讀書的地方,杜懷瑜拋下有孕在身的大夫人,去了那裡,其含義,已經不必多說。早不去晚不去,偏偏在二夫人被福王妃攆至山西以後,立刻就跟去了山西。沈紫言幾乎不敢想象這個可怕的事實。
她自幼生長在書香門第的沈家,其中眾生百相,有貪婪的大夫人,狡詐的金姨娘,心氣高傲的燕姨娘,這些她都見得多了。可沈家還是極重禮數的家族,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腌臢的事情。
大伯子和弟妹有私情,這放在哪裡,都是重罪。
有些時候,越是希望不發生的事情,它就越是會發生。她問杜懷瑾之前,何嘗不是在心裡反覆思付過,期盼是自己多慮了,其實杜懷瑜和二夫人之間清清白白,什麼事情也沒有。可是事情,偏偏朝著相反的方向走了。
沈紫言只覺得現在自己,就好像是冷眼看著大夫人,如同那些清晨的露珠,一利那的玲瓏別透,然後就會慢慢消失在豔陽裡。所有的芳華,也不過持續了一個清晨罷了。她突然有些感傷,如今的大夫人,正是給了她這種感覺。
她不敢想象,假如有一天,自己遇上這事,會如何。
大夫人平靜如死水的眼眸就浮現在她眼前。
難怪杜懷瑾會覺得失望,會絕望。眼看著自己的大哥泥足深陷,可是卻沒有辦法挽救,甚至也沒有將這事同別人說起,只能眼睜睜看著他一步一步撞向南牆而無法回頭。這是何等的悲哀!更何況,杜懷瑜還是福王府的世子,日後福王府的希望。
也難怪二夫人會那樣囂張,只怕在她心裡,還沒有擺正自己的位置,一直不覺得她自己是庶子的媳婦,居然膽敢頂撞福王府的主母,她的婆婆福王妃。恐怕她心裡早當自己是世子夫人吧。
這下,所有事情都豁然開朗了。
二夫人當初為何故意撞掉大夫人的孩子,又為何要給自己下藥,全都明白了。
而真相,是這樣猝不及防,直直撞入人心裡。
只是,二夫人是否知道,就算自己和大夫人終身沒有子嗣,她也一樣不可能成為王府的女主人?無論如何,她如今的身份都只是二夫人而已。就是有朝一日,她與杜懷珪和離,杜懷瑜休棄了大夫人,他們二人也不到能在一起。
而杜懷瑜,當真會為了二夫人拋棄所有的名聲,地位和權勢嗎?
一旦這事爆開來,他們將面臨前所未有的考驗。一個是使君自有婦,一個是羅敷自有夫,無論最後結果如何。二夫人都不可能取代大夫人,成為真正的世子夫人。到底是二夫人不知道,沒想到過這一點,還是,她根本就不想去想這一點,只想要成為實際上的王爺的幕後女主人?
不管是哪一點,都叫人難以置信,無法接受。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分離。
沈紫言對於有情人,自然是懷著一顆祝福的心,可是她不能接受不不容於世俗的私情。
長長久久的沉默。
沈紫言嘆息:“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杜懷瑾的薄唇抿成了一條線,“早先我知道大哥出了金陵城,只當他是四處遊歷,沒想到他居然會和二哥一起回來,那時候我就知道事情不對勁了,派人去查了查……”說到這裡,他悲涼的笑了起來,“紫言,我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
杜懷瑾的聲音帶著濃濃的哀傷和失落,似是黃梅時節家家雨,讓人心田裡溼溼的,似乎能擰出水來。“我從小習武,偶爾有失誤的時候,被爹關在祠堂裡,那時候大哥偷偷拿著點心去看我,後來被爹發現,也打了好幾頓。我記得我十一歲那年的冬天,在祠堂裡渾身發抖,外面下著大雪,大哥披著斗篷來看我,還將自己身上的皮袍解開給我,然後我們兩個就偷偷窩在一起說話,那日我就對大哥說,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