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院子。
站在院子門前,沈紫言反手扶住了林媽媽:“媽媽要不進來喝杯熱茶暖暖身子?”林媽媽看著二人握在一起的手,微微笑道:“王妃那裡還等著我去伺候呢,時候不早了,夫人只怕是也午困了,該歇息了。”
沈紫言微微一愣,的確,她此刻的確是睏倦不堪,怎麼林媽媽一眼就看出來了?
想到此處,
沈紫言心念微動。沈夫人生沈紫諾時,她還未出生,生下沈青鈺時,她又年幼,因而也不知有孕以後會有怎樣的反應。可這次卻似乎覺得隱隱有那種意思,心裡湧現一陣狂喜。
沈紫言搖了搖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可是此念頭卻如同春日裡破土而出的嫩芽,在她心裡開始瘋長起來。
待林媽媽走後,秋水扶著沈紫言進了屋子。沈紫言乏得緊,褪下衣裳躺在床上,看著秋水忙碌的聲影,細細尋思了半晌。從早上到現在,杜懷瑾的表現的確太過了些,還有福王妃方才那揶揄的一瞥。
儼然是明白了什麼。
她越發相信自己的直覺,於是立刻喚了秋水:“莫太醫診斷時,你們可有在旁邊?”秋水點點頭,已然明白她想要知道什麼,就說道:“莫大夫診脈時我們都在,但後來莫大夫和三少爺說話時,我們都回避了。”
沈紫言心裡的感覺愈發強烈,她就一把攥住了秋水的手,“你說,要是有喜,會有什麼症狀?”秋水微微一愣,然而到底是聰明人,立刻就會意過來,“小姐,您是不是懷疑……”沈紫言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
秋水眼中頓時一亮。
她之前一直擔驚受怕,自家小姐沒有子嗣,終究是站立不穩。若真是有了喜訊,說話也有底氣些,這可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秋水就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小姐,要不我們找大夫來問問?”
沈紫言搖了搖頭,若有所指,“該說的,只怕莫太醫都說過了。據說莫太醫在太醫院多年,經驗豐富,其他大夫能說的,也不過是大同小異罷了。”秋水就想起了杜懷瑾的小心翼翼,似有所覺:“小姐,您這個月葵水可來了?”
沈紫言微微一怔,心裡飛快的算了算,最後一次是九月中旬,到現在已經是十月初旬了,還是沒有來葵水的徵兆。自她病著後,原就比往日懶怠了些,只當是病了身子不好,才會有這種後遺症,現在連起來想一想,倒真是有幾分徵兆。
想到此處,沈紫言會心一笑,似乎一瞬間明白了杜懷瑾為何那麼緊張。
秋水見著她臉上的笑意,已然明白,歡喜道:“小姐,當真是那樣?”沈紫言垂下頭,微微頷首。秋水高興的不知該說什麼好,站在原地轉了幾個圈圈,哪裡還有平素裡的冷靜自持。“小姐,這事我要告訴墨書去,她要是知道了,不知道有多歡喜。”
提起墨書,沈紫言也覺得心中一暖,“嗯,到時候再帶些點心給她。”說到此處,又想到了一事,“今年雪這麼大,也不知道莊子上如何了。”沈紫言陪嫁裡面有好幾個田莊,種著各種農作物。
沈紫言雖不指望嫁妝生存,可對於這些田莊,不可能不關注。畢竟世事無常,風雲突變,誰也說不好下一步會發生什麼。有嫁妝傍身,心裡總是有底氣些。秋水就笑了笑,“瑞雪兆豐年,小姐可忘了?”
自然是不曾忘,沈紫言擔心的卻是田莊上別的事情,“這麼大的雪,萬一壓塌了房子可怎生是好?”秋水想了一想,道:“不如派人去看看,然後拿些銀子出來貼補貼補,想來也就不差了。”
沈紫言暗自嘆氣,“這麼大的雪,那些看莊子的人也不容易,你讓人替我往每個莊子裡送五十兩銀子過去,讓他們安心過年,開春的時候,我再送買種子的銀子去。”秋水笑著應了。
每戶人家,一年的收銀也才十多兩,五十兩對於這樣的人家來說,是一大筆銀子了。
正說話間,杜懷瑾撩簾走了進來,見到相談正歡的主僕二人,微微一怔。不知為何,沈紫言望見他挺拔的身子立在門口,想到自己腹中孕育著自己和他共同的孩子,忍不住就雙靨生紅,微微垂下頭,努力使自己的聲音顯得平靜些,“和娘說完話了?”
杜懷瑾細細凝視著她,見她面色嬌豔如早春桃瓣,心中一蕩。秋水見機忙退了下去,內室就剩下他們二人。杜懷瑾就坐在了她身邊,靜靜的握住了她的手。沈紫言心裡跳了跳,然而感受到他手心有微微的寒意,眉宇間再也沒有了方才那種掩不住的歡愉,心知必是杜懷瑜那事不大好,就問道:“可是事情不順?”
杜懷瑾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