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過此事。命人查了又查,人的確是死在大哥手下的。只不過二哥在其中,也並未安什麼好心。”
“你道是如何?”杜懷瑾慘笑了起來,“大哥竟是在和二嫂做那事的時候被姜先生的兒子撞見了,那姜先生的兒子也是不解人事,立刻就跳將起來,大哥怕他聲張出去,一時頭腦發昏,竟將他打了一頓。正砸中了頭,當場雖然未死,可回家不久就死了。二哥送他回去,又怎會不知到底發生了何事。”
杜懷瑾的話戛然而止。
事實上剩下的話語,已經不必多說。
一切盡在不言中。
正如沈紫言所料,杜懷珪知道了二夫人和杜懷瑜的醜事,咬著牙忍下了。就等著在福王面前揭露的那一刻,幾乎是算定了杜懷瑜必然逃不過一頓打。然而杜懷瑜之死,是否在他預料之內,就不得而知了。
這事杜懷珪雖有不安好心的意思在其中,可雞蛋沒有縫隙,又怎會招來蒼蠅?
至始至終,杜懷瑜都犯下了不可能被抹去的錯誤。人是他殺的,和二夫人有私情的,也是他。
沈紫言長長的嘆息。
杜懷瑾的聲音聽起來疲憊而低落,“二哥固然有錯,可大哥若是沒做下這些事情,也不會有後來那樣的結局。”杜懷瑾將她攬得更緊了些,“一步錯,幹步錯,一開始踏錯了,依舊不肯回頭,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事情。”
言簡意賅的,道盡了杜懷瑜短暫的一生。
沈紫言的思緒突然飛得極遠,極遠。遠到,連杜懷瑜的容貌都已模糊。
死去的人已經死去,而活著的人,卻要好好的生存下去。
杜懷瑾已撫上了她的面頰,“你有了身子,別整日裡胡思亂想的。”沈紫言覆上他的手,蹭了蹭自己的面頰,“三郎,我們去慈濟寺。”杜懷瑾頗有些無奈的看著她,“怎麼這次就急巴巴的想要去那裡?”
沈紫言笑得雲淡風輕,“自然是求籤,求佛祖保佑我們的孩子平平安安的。”杜懷瑾終於有一剎那的動容。這個孩子,他和沈紫言一樣,盼了許久許久。往日雖不露於色,可心裡到底是盼望的。
沈紫言將他的鬆懈見得分明,又趁機說道:“我們多帶些護院,總不至於有什麼事的。”天子腳下,福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除了泰王那等叛亂之徒,又有誰敢暗算福王府!更何況,隨著新皇登基,對福王府的態度更是愈發優厚。
這固然與杜懷瑾有關,更多的,卻是新皇登基,帝位不穩,也需要福王這個親叔叔來幫襯。
杜懷崔想了想,只得說道:“去倒是可以,只是你不許離了我的眼線。”沈紫言心中一喜,笑道:“我自然不會離了你左右的。”杜懷瑾似乎也感染了她的歡喜,臉色微霧,無奈的搖了搖頭,“看來我是拗不過你了。”
沈紫言粲然一笑,輕輕在他唇角啄了啄,“多謝三郎。”杜懷瑾身子微僵,輕輕拉開她環住他脖子的手,拉開一段距離,才慢說道:“這謝意,還是留到幾個月以後再還給我罷。”沈紫言想了好一陣才明白了他的意思,剎那間面紅耳赤。
她面如桃花,更是叫杜懷瑾心中一蕩,眼中不由自主的就暗了下去。艱難的移開自己的目光,一咕隆飲下了桌上已冷的半盞殘茶,心緒才略略平靜了些。偏偏沈紫言不放過他,亦步亦趨的問:“怎麼了?”
杜懷瑾眼裡有一閃而過的狼狽,幾乎是逃也一般的出了內室,一把撩起簾子,站在屋簷下,任由北方呼嘯而來,滿身都灌入了冷風。
沈紫言莫名其妙的看著他的背影,著實有些不解。
方才還好好的,怎麼一下子就。
次日一大早,沈紫言便去了福王妃去請安,簡略的和福王妃說明了來意。福王妃聽了,也難得的露出了笑容,“慈濟寺可是個好去處。”說著,目光落在了一旁的杜懷瑾身上,“說起來,你們初見,就是在那地方。”
杜懷瑾一片心田裡綻出了一片一片的梨花,朵朵明媚而燦爛。目光一點點柔和下來,看向沈紫言的目光,柔和得似能滴出水來。恰巧杜水雲也在此時撩簾進來,聽見這話,眼中一亮,“三哥,三嫂嫂,不如也帶上我,可好?”
多上杜水雲一個,卻是無礙的。沈紫言正欲答應,就聽杜懷螻在那邊說道:“我和你三嫂是去求籤,你去作甚?”擺出了一哥兄長的姿態。杜水雲見著,委委屈屈的湊到了福王妃身邊,“娘。”
福王妃含笑拍了拍她的手背,“你三哥和三嫂出去,你湊什麼熱鬧?”杜水雲沒想到在福王妃這裡也碰了釘子,撅了撅嘴,眼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