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再說話,只是坐起身,這間屋子裡,擺設都是皇家的,此刻房間裡除了他們,沒有其他人,這裡是宮裡,師兄把我帶回來看御醫。
環顧四周,沒有一樣能反射出形象的物件擺放在屋裡。看來,自己真的傷的很重。我抬頭,對他說“我中了什麼毒?”
他深吸一口氣,嚥下喉中的哽咽,好一會後,才慢慢啟齒:“綻菊散,一種奇毒,金色的粉末狀,淡淡的梨香,平常沒有任何藥性,好似美味的糕點粉,但是遇水後……變成血紅色,滴到任何東西上……水分都會迅速揮發,活性被腐蝕……不再生長……”聲音斷斷續續,每說一句,都好似用盡他所有的勇氣與心力。
我好一會才消化了他剛才的話,水分揮發……腐蝕……不能再生……我不太想明白這些詞的意思,抵抗著詞解出現在我的腦中。
“蕭!我會想辦法醫好你的!我會的!我會的!”軒轅徹用盡力氣向我吼道。
“那我現在好醜了,呵呵!”我強笑著。真的不想看到他這麼痛苦。我不怪他。
軒轅徹忍不住了,趕在眼淚掉落出來,奔出了房間。但是房內依然能聽到他痛苦的吼聲。
房外走進連個低頭的侍女,她們不敢抬頭,一個侍女托盤裡是剛熬好的藥,一個侍女托盤裡是茶水。
我嘆息了聲,說道,“放下退出去吧。”
兩名侍女聽到低沉充滿磁性的聲音,不禁抬頭望向他,嘣——嘭——嘩啦——幾聲連續的聲響後,是侍女尖銳的慘叫聲“鬼啊!!——”
我欲向前,看到我伸出的手,兩人更加瘋狂,連爬帶滾的出了房間,我呆呆的站在那裡,有一時的蒙怔,而後走向那片狼藉。
蹲下身欲撿起地上的碎片,卻在這鋪著打磨的光滑反光的大理石地板上的茶水中,看到了我這輩子的夢魘。我比那兩個侍女有過之而無不及的失調的吼“不!!!!————”
我見到了地獄的使者,看到了那恐怖的半張臉,像那藥的解說一樣,那半張臉已經沒有水分,肌肉萎縮,臉皮像老樹皮一樣,幹縮的裹在臉上,清晰可見骨頭的輪廓,簡直就是半張骷髏臉,呵呵,好美的名字,綻菊散,面板乾涸的紋路的諷刺!不能再生!我要頂著這麼一張似比干屍的臉過一生?!我不要!!我不要!!!
雖然,從未太過在意過自己的容貌,但是我自己知道,我的容貌是出眾的,可以不謙虛的講,幾乎沒有幾個可以與我相媲美的,我認識的人中,不超過四個,自己雖然從不誇自己的樣貌,但是樣貌出眾,一直是自己心裡深處的驕傲。我與孃親是很相似的。而現在這副鬼樣子,根本不能稱為人!
軒轅徹還在室外,一直等我發洩完畢開門,一室的廢墟狼藉,我與這廢墟合為一體。
輕輕的扶我起來,安置在另間室內的床上,我意識有些不清,但是我還是說著:“師兄,給我個面具,我不能這樣見人,不要這樣,我不要……”
第二天,精美的純金面具,戴上我的臉,除了那個女人,幾乎,我沒有摘下過。本就冷情的我,更加了陰鬱與冷酷來與我相伴。
番外南方蕭(下)
精美的純金面具,一直守護著我的臉,我的心,除了那次為了試探,被那個一直糾纏自稱我未婚妻的女人看到,幾乎,我沒有摘下過。
那個女人的話,如咒語般一直迴盪在腦海,雖然是故意而為之,明知結果,我卻還是存著一絲的僥倖,讓她看了我的臉,寒了我的心。
口口聲聲說愛我,願意為我付出所有,只願與我相伴,雖然,不曾對她有意,卻希翼,能有人不嫌棄我,不厭惡我。如果真的如此,我願意把我的一切交付!
心裡極度需求安慰,我願意相信她的話,摘去了那不菲的純金面具。
面具摘下的那一刻,她比我想象中堅強,沒有尖叫。但是那恐懼暴突的眸子,張開卻無聲的唇,顫抖似落葉的身軀,讓我心裡那層薄如光暈的希望碎裂。
我心痛的看著眼前失去了儀態的女人,看著她那見鬼的表情,久久,久到我以為她會這樣就暈死過去,“你、你、你……這不是你……你是鬼……妖怪……你不要過來……”
本與她只有一身體距離的我,後退了兩步,一言不發,等著她下面未盡的話。
“當我以前什麼都沒說!你就當這世上沒有我這個人過!……我、我、我怕死了……你這個樣子……白天都能嚇死人……如是晚上……這等噁心作嘔的樣貌,如是我的話,還不如死了!就當我們從無交集!我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