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記得當年留著平頭的少年,記著那燦爛如朝陽的笑容,記著他們的第一個吻。
吳景安說,井程,咱們永遠在一起。
井程用顫抖的手費力打出兩個字,保重。
傳送……
也許,這輩子他們不會再相見。
保重,我的景安。
106回家
安靜地躺在醫院病床上輸液的許輝接到一個電話;負責照看他的姑姑不過是把鮮花j□j花瓶的功夫,從洗手間裡出來時就不見了許輝蹤影。
幾小時後,許輝一臉慘白地出現在井程的酒樓。
他隨便抓了個服務員來問,“井程呢?他在哪?”
服務員戰戰兢兢地帶他來到井程的辦公室;剛一開啟門,他便衝上前一把揪住男人衣領;目光兇狠語氣強硬地問道,“吳景安在哪?”
就算井程一開始不知道這人是誰,但看他這副焦急加憤怒的樣子;也猜了個j□j不離十。
井程抬手使力拉開男人揪著他衣領的手;輕飄飄地丟下三個字,“不知道。”
許輝顯然很不滿意這個答案,眉頭揪得更緊,加重語氣問道,“你不知道?你和他一起消失了十幾天當我是傻子嗎?他在哪?”
井程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許輝,這個性情乖戾、囂張跋扈的男人竟會是吳景安心裡放不下的人,突然有種輸得很冤枉的感覺。
一身昂貴的行頭看得出是個有錢人,氣色卻很差,像是強撐著虛體,紙老虎一個。
這麼看來,他多多少少還是在意吳景安的。
衝著這一點,井程放下了對他的挑釁,略帶苦澀地說:“如果知道他在哪,我根本不會回來。”
許輝目不轉睛地盯著面前男人,想從他眼神裡尋覓真相,十幾秒後他放棄地垂下了目光。
不管這個男人有沒有撒謊,他的逼問都毫無意義。
他可以派人繼續監視男人,也可以在等待中繼續煎熬。
可正如他所說,如果他知道,他不會回來。
這些天許輝如著了魔般一遍遍翻看他們當年的記錄,十七歲的吳景安,青春、叛逆,留著小平頭,晃著惹眼的笑,每一張笑容背後都藏著一股子不服輸的勁頭。
十七歲的井安也差不多如此。
相近的兩人,懷著年輕單純的心靠近彼此。
校運動會上,勾肩搭背的兩小夥笑得眯起了眼;植樹活動時,吳景安把一個個泥手印按在井程的白襯衫上;迎新晚會中,相視而笑的兩張年輕面孔。
他們在一起的照片不多,但每一張都在許輝心裡狠狠烙下一個印記。
吳景安,曾經愛過這個男人。他們,用真心愛過彼此。
如今,他們又走到了一起。
還會不會回來?真的,不再回來了嗎?他們舊情復燃?吳景安徹底把他許輝拋棄了?
他發起狠來把那一張張照片撕得粉碎,也無法阻止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一次次襲來。
良久,待情緒平復下來後,他一點點揀起碎片,努力把十七歲的吳景安拼湊起來。
看著那純粹的笑臉,他一遍遍問,你在哪……到底在哪……回來吧……回來吧……
許輝未養好的身體禁不起刺激,他跌坐在旁邊椅子上。
井程上前一步,“你沒事吧?”
許輝靠坐在那裡歇了許久才緩緩睜開眼,氣息虛弱地吐出一句話,“他有沒有說過,什麼時候回來?”
井程:“沒有。”
許輝不死心,繼續追問下去,“他,會回來嗎?”
井程默默注視著男人憔悴蒼白的面孔,終是不忍,“可能,會吧!”
許輝嘴角扯起難堪的苦笑,一個可能再次擊倒他努力瞞騙自己積攢下來的信心。他手扶著桌子撐起身體,拖著沉重的步伐搖搖晃晃地走向門口。
井程目送著他離開,雖然不知道他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但看到景安對這人的在乎以及這人如今焦急悲傷的模樣,想來也是一段難解的緣。
在那人開啟門的一瞬,他說:“如果你真的還在乎他,就趁著還能挽回的時候,做點什麼,別等到”
別等到像我一樣,什麼都做不了了。
井程收回了話,轉過身。
許輝沒有回頭,邁開腳步走出酒樓。
井程的話沒有說完,可他卻能從那話頭裡明白他想說些什麼。
其實很多人都說過類似的話,張音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