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走出了家門。
吳景安頹喪地坐倒在沙發上,揉著發痛的腦袋,努力思考著他的話。
撐下去。
不管發生什麼事,絕對,不會分開。
這是許輝對他提的唯一要求。
而他,已經不知道,還能不能,做到這要求。
因為,金美宣找到了他。
雍容華貴的許夫人冷冰冰地要求他放棄許輝。
許家給了你們時間,而現在,沒人再有耐心看你們胡鬧下去。
如果還是固執,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沒人預料得到。
就算你撐得住,不在乎,你身邊的這些人是不是也能經受得住一次又一次的打擊。
事情沒有終止的時候,許家要玩死一個人太容易。
如果堅持要和許輝在一起,那就拋棄良心吧!沒有那種東西,你就可以無所顧忌。
金美宣說這是最後的警告,許家不會再手軟。
吳景安的腦子裡被塞進了一團漿糊,讓他連思考的能力都沒了。
許輝說這只是開始,卻要他咬緊牙好好撐下去。
金美宣說事情沒有終止的時候,如果堅持和許輝在一起,你身邊的人就要一次又一次地經受打擊。
他掙扎著從沙發上爬起來,掏出包裡的藥,和著水一粒粒吞下肚去。
他得快點好起來,許家太過強大,他如果一直這樣病著,會連反抗的能力都失去了。
而許輝,努力站在他前面的許輝,為他遮風擋雨的許輝,還在頑強鬥爭著的許輝,豈不是太可憐了。
他還在那撐著,用被壓垮的雙肩努力撐著,只為了,他們,能夠繼續走下去。
所以,他得快點好起來,和他站在一起,用兩個人的力量把這重擔一點點卸下去。
無論如何,他也要守住和他的約定。
哪怕這約定已經把他們推到了懸崖邊上。
如果要掉下去,他們,也得一起啊!
128撐下去
許輝究竟打了幾份工吳景安不知道;他也從來不說,只是他在家待的時間越來越少;少到張叔都不免擔憂地問小許最近在幹什麼;已經好幾天沒見他人影了。
吳景安回答不上來。
啞叔把吳景安拉到一邊,把賣房子剩的錢拿給他;吳景安說什麼也不肯收。
張叔接下來的治療也需要不少錢;吳景安只說他們會看著辦,便轉身出了門。
吳景安給許輝打電話;問他在哪。
許輝氣喘吁吁地說句正忙著;便匆匆掛了電話。
接下來的日子像是為了要印證金美宣說的話一般,新的問題接二連三地出現,逼得他連喘息的機會也沒有。
郝時的律師事務所涉嫌向有關人員行賄;張音的一位女病人在醫院聲稱與他發生過關係。
就連大剛也打來電話說小電廠要調整人員了;據說要裁掉不少,這次看樣子是動真格的了。
吳景安眉頭緊皺,“不給安排別的單位嗎”
大剛嘆息一聲,“哪有什麼好單位,要麼下井,要麼辭職,唉,當初就是不想下井才來的電廠,這次看來是躲不過了。”
晚上回到家,他做了宵夜等著那個遲歸的人。
許輝是晚上兩點回來的,一進家門看到守在沙發上的人愣了一下,“怎麼還不睡”
吳景安嘴角扯出苦澀的笑,“等你。”
他們親吻、擁抱,一切是那麼的自然。
吳景安將他的憔悴看在眼裡,不忍地說:“許輝,別把自己搞得太累了,扛不起的責任,咱們就別扛了。”
許輝的笑也是那麼無力,整個人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我不累,沒事的,”他握住吳景安的手,稍稍使了力,“真扛不住的時候一定會告訴你。所以,在那之前,你可別先倒下了。”
吳景安用力回握住他的手,像是要給他力氣,也像是想要緊緊抓住這個疲憊不堪的人。
他以為他們能撐下去的,縱使累得透不過氣,可他們的心始終連在一起,沒有,邁不過去的坎,沒有,沒有……
許輝被送進了醫院,醫生檢查過後說是勞累過度。
送他來的工友著急地說他簡直不命了,打了好幾份工,沒日沒夜地幹活。問他為什麼這麼拼命,他說要養家、還債,你說,這傢伙是不是瘋了。
送走工友,他表情呆滯地坐在病房外。
腦子裡一遍遍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