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景安拐上宿舍平臺,走進黑洞洞的樓道。
許輝瞪著眼瞧向那一片漆黑,等了足足十分鐘,也沒人從那裡出來。
許輝無力地垂下頭,緊緊閉著眼壓下心裡的恨和怒。抬起哆嗦個不停的手撫住額頭,漸漸地,從心臟深處升騰起另一種感覺蔓延全身。
他知道,那叫痛。
痛得連呼吸都是冰涼,痛得麻木了手腳,他幾乎無法再動彈。
他完了,把自己徹底毀了。
不管他再怎麼想騙也騙不了,對吳景安,他不是喜歡。
不是喜歡,不是,不是……
比喜歡濃了太多太多倍,他愛上他了。
許輝的心抽痛得厲害,他靠在牆邊用力呼吸,也壓不下這種強烈的感覺。
媽的,這該死的愛不是一丁點,深到連他自己也無法想像的地步。
不然,他不會這麼痛。
活了二十幾年,從沒有這麼痛過。
痛得鼻子都發酸了,痛得活回去了,像個孩子般脆弱得一塌糊塗。
第一次的感覺,也讓他明白以前那些所謂的談戀愛都是狗屁。
他誰也沒愛過,林佳佳算什麼玩意,追了幾天就忘的女人連喜歡也談不上。
他愛過一個人,那個人叫吳景安。
一想到那個人的名字,心痛的感覺再次氾濫。
許輝使勁吸了吸鼻子,現在的他狼狽得連自己也不想看。
頭抵著牆,他深深閉上眼。
眼前還是無法避免地跳出那個人的臉,張揚的眉、倔強的眼、高挺的鼻、柔軟……的唇。
這樣的吳景安並不出色,這樣的吳景安讓他陷入了深淵。
他知道,要爬出來恐怕很難,很難了。
44打人
吳景安休班回市裡第一件事就是去了x大找張齊。
來過一次,這回他直奔張齊宿舍去了。
一路上吳景安想好了,找到他儘量心平氣和的和他談談,蔣路和他的事吳景安也管不了,但希望他能把借蔣路的五萬塊還出來。
若是他耍賴不還,吳景安臉色凝重,就有必要教訓教訓了。
對付這種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子,他還是很有自信的。
今天算他沒白跑,剛上三樓就找到了人。
遠遠看著張齊和幾個跟他差不多大的男孩站走廊外聊天,笑得那叫一春光明媚,根本不像娘有重病的苦命孩子。
吳景安眉頭緊皺,一臉不悅地往前走,快到他跟前時,張齊一句“那老頭啊,早甩了,說好聽點是服裝設計師其實身上根本沒幾個毛,還想找大學生玩,一口一個honey噁心死我了”讓他腳下一頓。
旁邊一男孩笑著問道,“靠,你白忙活啊!”
張齊撇撇嘴一臉不屑,“我能嗎?榨了他”伸出一手,五指張開,“就閃人了。”
另一個男孩往他肩膀捶一拳,語氣興奮地說:“行啊你,哎,今兒你請客啊!”
張齊無聊地輕嘆一聲,“出去玩一圈都花得差不多了,不過,請客這點錢還是有的,待會都跟小弟走啊!哎,我跟你們說,我這次去雲臺山玩的,那地兒還真不錯……”
他接下來的話吳景安沒聽清,僅僅這些就夠他“熱血沸騰”的了,如果他沒猜錯,張齊說的人就是蔣路。
蔣路啊蔣路,你當寶貝的張齊,在外面就是這麼糟踐你的,你知道嗎?!
沒錢的老頭,噁心。
吳景安難過得閉上了眼,耳邊似乎又響起了讓他痛到錐心刺骨的話。
哥幾個誰要是無聊了,可以找景安打發打發時間
要不,你開個熟人價,我倒也不介意陪你玩玩,不是說,愛我嗎
吳景安,對著一個男人說愛,你可真夠噁心的。記不記得我說過人是分三六九等的,為什麼總記不住教訓,還敢奢望我,你以為,你到底在哪一層
呼吸加重,吳景安睜開赤紅的雙眼,加快腳步朝張齊走去。
這些騙子,這些社會的敗類,這些渣滓,都該去死!
走過一同學身邊時,奪過他手裡的平板,在那人驚呼聲中,張齊轉過頭往這邊看。
他甚至沒看清那平板是怎麼砸在他頭上的,人就順勢倒了下去。
吳景安扔下手裡帶血的平板,抬腳踹向倒在地上慘叫的張齊腹部。
張齊叫得更兇,吳景安起腳狠踢了他肋骨幾下。
“你不是跩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