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看你辦事的力度。應該差不多。”
“兆豐這一段正在搞拆遷重建,用錢的地方太多了,我不想這時候將這一筆錢弄回去。搞不好路沒修,錢就被東挪西挪走了,好鋼使不到刀刃上,那我的心血不是白費了?”
王趁鈴還是有些疑惑:“專款專用,你這個縣長還不能看住這點錢?”
馮苦笑:“還這點錢?你真是財神奶奶出身,幾千萬在你眼裡算是小錢。兆豐一年財政收入才一個來億,這麼一大塊肉放到鍋裡將鍋都快撐破,你不想夾一筷子?你覺得誰傻?關鍵還是兆豐太窮。”
見王趁鈴將信將疑,馮又說:“你說我上躥下跳,錢在省裡和在上面交通部當然不一樣。我去上面的時候是問道於盲,可以說一點眉目沒有瞎胡亂撞的,是從無到有,就是要飯的,你想,國家這麼大,交通部管著全國交通的事情,我不盡快將錢搞到省裡,這不是夜長夢多?可是錢到了省裡就不一樣了,你剛剛也說了,專款專用,省廳要是挪用也不太可能,不然廳裡到時候怎麼向上面交待。”
“所以錢放在省廳這就跟錢存在銀行裡一個樣。現在要做的,就是讓我們縣裡想對這筆錢伸手的人知道,錢就是咱們縣的,但省裡看金庫的人這會不在,所以錢暫時拿不出來。這樣,你說錢在交通廳是不是和在交通部有本質的區別?”
“那你還和交通廳的人吃飯?哦,捉放曹,放的煙霧彈。表現急著要錢的是你,暗地裡不讓給錢的也是你。錢放在省裡不往下撥,等時機是吧?並且你還不想讓人看出是你不讓往下劃錢的。你也真行。”
“所以我才來找你想辦法。你真是聰明。你想,按照正常的思路,錢千辛萬苦的要回來,我不趕緊弄回去?至於請吃飯,要錢不和省廳裡的人接觸?那我接觸沒錯吧,但是錢不可能你一去交通廳就給你的,這得有個過程,過程就可長可短……”
“哦,我知道了,”王趁鈴打斷了馮:“你這就叫掩耳盜鈴,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馮嘆了一口氣:“我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你就不知道我在兆豐有多難。如今想要認認真真的做一件事有多難。”
王趁鈴皺了一下眉:“那你還搶著去兆豐。”
去兆豐將趙楓林擠走自己當縣長的事情,遲早會被人所知,而且有她哥哥馬隆在,想瞞過王趁鈴根本不可能,但是這中間的細節別人是不可能瞭解的,馮看著王趁鈴說:“世上只有一種英雄主義,那就是認清社會現實後依然熱愛生活。”
“有時候你不努力一下,就不知道什麼叫絕望。你能相信我一度的就在絕望中生存著?這世間機會不是對每個人都均等的,哪有什麼公平?什麼能力之外的資本等於零,那純粹是扯蛋!我就沒見到過所謂的公平!我一直在黑暗中行走,我不能眼看著機會在眼前稍縱即逝。寧**頭不做鳳尾,誰願意永遠的屈居人後?有機會我不往上爬一下?努力一下失敗了你知道是自己不行,要是連試都沒試,那就是不可救藥。”
“趁鈴,你想想,咱們青幹班的哪個人沒我混的好?別人都順風順水的,我都急成了伍子胥過昭關了。”
王趁鈴見馮說的認真,有心想緩解一下氣氛,笑著說:“還伍子胥,也沒見你一夜白頭啊?趙楓林才被你氣成神經病,我看你好得很,他給一些人說你有手段的很!”
“我一點都不好!”王趁鈴提到了趙楓林,馮有些激動了:“我哪裡好的很?趙楓林去了馬鋪那能怪我?我有什麼能力能決定趙楓林的命運?趙楓林一直順風順水的,他有屬於自己的資本,可誰想過他的手段?如今他遭受一下不順心受到一點挫折就怨天尤人了?他不還是常務副縣長,怎麼就能成神經病?”
“你不明白,就算你全心全意的做到最好,可能還不如別人隨便搞搞,我和趙楓林相比較,我就是那個一直全心全意想做到最好的那個,趙楓林就是那個隨便搞搞的。”
“你知道我和他的差別在哪裡?你要稍微近距離觀察一下他,你就知道他一直生活的多麼順利、多麼幸福,幸福的都讓他懷疑他自己是不是幸福了,於是他稍微的不幸一下就覺得這個世界對不起了他,而一直不幸的我稍微的幸運了一下,我就是那個用了手段的?”
“誰規定一帆風順的就得一直一帆風順下去?我一直身處逆境稍微順利一下就成了壞人?好人會做壞事,壞人會做好事。好事做得多的人自然是好人,壞事做得多的人自然是壞人,好人偶然會做出幾件壞事來,但不影響他是好人,壞人也可能會做出好事來,但他依然是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