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華廠的人幾乎天天開著車從你們林業局所設的木材檢查站拉著偷伐的木頭透過,你們檢查站的人究竟為什麼對其視而不見?”
“你們這是選擇性執法還是忽略性執法?這中間到底還存不存在其他違法亂紀的行為?我不禁要問,你們林業局到底是幹什麼的?這個部門存在的意義到底是什麼?”
“不管你柳述俊個人是瀆職還是失職,你對林業局應該擔負的責任都難辭其咎!”
“你問的問題是不是無中生有?我一點不清楚,我要回去問一下,”柳述俊嘴上說著,心裡說冷靜冷靜,不能讓這個盧煥生得逞,他就是故意想讓自己發怒失態。
馮這時說:“柳局長剛剛說今年我縣的木材指標沒有大幅度的浮動,我瞭解到的資料是,我們縣今年的木材採伐總額比去年是減少了七到八萬立方米,也就是分配額只有十二萬立方米左右,比去年減少了將近三分之一。同志們,大家都知道,蔣書記和縣委定了調子,今後我縣凡是涉及木材加工的,都要走深層次高階的路子,這樣可以最大可能的取得效益減少林木損耗,以保護資源。我個人完全贊同蔣書記和縣委做出的決定。”
“有證據證明,這個東華木器廠是專門做木材粗加工的,也就是和縣委,和蔣書記定的調子是背道而馳的,在木材總分配額減少的情況下,為什麼林業局會將東華今年的木材份額不減反而增加了呢?柳局長,請你給大家說明一下,你林業局今年這個分配的指標制定的依據是什麼?”
又是一陣短暫的沉寂。
在一邊負責記錄的古方謹低著頭,心說真是受教了!
嘴上有刀可以傷人,心裡有刀才能殺人!馮縣長嘴上將蔣道遊和縣委掛著,開口閉口之間,就是要將柳述俊給置於死地。
關鍵是,馮縣長只是說事實,會場中推波助瀾唯恐柳述俊不死的卻大有人在!恰恰是這種現象,才是最值得關注和深思的。
眾人都想讓柳述俊完蛋,馮縣長只是因勢利事、因勢利導。
“東華木器廠今年木材分配指標的增加,是有客觀原因的,”柳述俊咳嗽一聲說:“去年東華這個廠取得的效益非常可觀,市場經濟嘛,誰能賺錢,誰會賺錢,我們的政策就會向誰傾斜,這一點,大家應該是有共識的。”
馮聽了問田永璽:“田主任,東華廠去年的納稅額度是多少?”
“縣長,根據稅務局提供的資料,東華木器廠去年在同行業中納稅額居於中下游。”
盧煥生聽田永璽說完緊跟了一句:“縣長,東華木器廠主要做的是木材的粗加工,簡單的說,就是將原木加工成木條、木板、木料賣到外地的傢俱廠和一些深加工木器的企業和個人手裡,這樣華東木器廠的資金週轉和回籠看似很快,但其實說白了他們就是賣木頭的,也就是賣的木材資源。”
“華東木器廠的存在,就像是外地的木器客商在我們縣安插的第一道木材工序的加工點一樣,這樣的企業,根本談不上市場競爭,也根本毫無技術含量一說。可根據這份林業局的分配指標,華東木器廠今年能在木材分配中獨佔鰲頭,這中間是存在嚴重的問題的!”
柳述俊還要分辨,張航軍開口了:“我想問三個問題,第一:對於東華木器廠造成的重大責任事故,到底是誰批准這個企業在這個時候採伐木材的?第二:我們縣木材的審批許可權到底是歸屬於林業局,還是縣人民政府?第三:兆豐林業局到底是兆豐人民政府的一個組成部門,還是屬於私人性質的一個法人公司?”
牆倒眾人推,又來一個張航軍!
伺機而動的爆發,多數原因於長久的忍受!
柳述俊無法回答張航軍提出的問題,他也根本沒想到這個對涉及林業局事項從來都不怎麼表態的張航軍會在今天這時候出頭刁難自己。
一霎時,柳述俊覺得滿屋子坐的都是惡人,都是要喝自己血吃自己肉的野獸!
做事無怪乎天時、地利、人和,柳述俊覺得,今天“天時”不在自己這裡,畢竟五里屯的事故死了四個人,還有一個現在還躺在醫院裡成了殘疾,昨天夏言冰從百能借了五十萬,但還是不夠給那幾個死者傷者賠付堵他們的嘴。
至於“地利”,柳述俊覺得自己今天也不具有。
今天這個會是縣政府的常務會議,馮雖然初來,但初來也是主導,更何況木材審批分配的事情說許可權在林業局沒錯,可沒有經過馮,這怎麼都是說不過去的,再有,劉大宇這個分管縣長這會為了保全他自己,也將他自己身上的責任推卸的一乾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