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的電話,給劉奮鬥打了過去。
聽劉奮鬥說話的口氣,馮喆知道他在喝酒,於是長話短說:“今天家裡沒什麼事吧?”
“沒有。”
“哦,沒有就好,掛了啊。”
馮喆說掛就掛,只問了一句話,劉奮鬥有些丈二和尚,這時劉秋華從包間裡走了出來,給劉奮鬥遞了煙點著,說:“書記,今晚時間還早,咱們去市裡經濟開發區那瞧瞧,聽說那剛開了幾家歌廳,音響好得很,全進口的,都能和電視上的媲美,我這公鴨嗓一拿話筒都能變成歌星。”
如今的經濟開發區說白了無非就是用半搶半買的方式,從農民手裡低價購進地皮,然後再供給外面來的投資商修房建屋,再賣給下一輪想進來發財的人,這樣在投資商賺足票子的同時,當地經濟指標似乎就上去了,開發區裡面打著搞活經濟的口號良莠不齊,做什麼的都有,而且地方政府還保護著不讓相關部門隨便去查,否則會被處分,還喊著口號要這些機構為經濟騰飛保駕護航,所以市裡經濟開發區有些內容大家都心知肚明,劉奮鬥當然知道這中間都有什麼說道,心裡也想去開開眼界,可是又想著馮喆剛剛打電話的事情,嘴上就沒吭氣,劉二春卻誤會了,以為劉奮鬥是有賊心沒賊膽,顧及面子,於是很認真的說:“領導,今晚去的地方,是我一個知己朋友辦的,上上下下的都通融了,便利的很,絕對沒問題,再說,只是唱唱歌,娛樂一下嘛。”
劉奮鬥本來就想去,劉二春這樣一說,就點頭:“那,去參觀一下?”
“是要檢閱一下,看看有什麼不足的地方,我那朋友也好改進。”
兩人又進到包間,胡德銓正在和牛乙嶺在說笑話:“……二十歲男人哈巴狗,搖頭擺尾追女友;三十歲男人看家狗,唯恐老婆被叼走;四十歲男人是野狗,半夜不想回家走;五十歲男人是瘋狗,見到女郎想咬一口;六十歲男人落水狗,女人一上就發抖……”
劉奮鬥心說四十歲的男人是野狗?媽的誰想做野狗,誰家換了劉桂花那種婆姨,想回去的才是狗,還得是看家狗。
馮喆看看時間,離自己剛剛和柴可靜發簡訊那會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個小時,就從房間出來去了何國璋的門口,按了門鈴,但是沒人開門,停了幾分鐘,馮喆又按了門鈴,依舊的沒人,想了想,馮喆又到了翟萬全這邊按了門鈴,果然,翟萬全的房間也沒人。
看來翟萬全和何國璋是出去了,何國璋說過讓自己休息的,他們辦事當然也沒有一定要告訴自己的義務,自己原本就是陪襯,還不夠格。
想想也對,一個市wei副書記怎麼可能到了省里老老實實的呆在賓館裡等待天亮,翟萬全要去拜訪或者會見的人應該很多,只有自己這種猶如過江之鯽一樣的科級幹部才沒人搭理。
在半間房自己是一把手,可到了省裡自己只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拿著工資幹事的小公務員,誰認識你馮喆是誰,就算是翟萬全那樣的幹部,在省城也是一抓一大把的,這道理就跟在首都部ji幹部都算不上什麼人物一個道理。
馮喆一邊走一邊給柴可靜發簡訊,柴可靜回覆說會議已經結束,這會剛回到房間想著去哪吃晚飯呢,馮喆就問和那位打呼嚕的李姐一起啊,柴可靜說算了還是不吃了,一個人也不想出去,李姐老公來接她回家了,馮喆就說那好,你在哪個房間,我也去接你,咱們一塊去吃啊,柴可靜不知道馮喆今天來省裡了,發了一個吐舌頭的表情說提前一天約你是真請你,提前半天你是作陪,上了菜才請你你是湊數的,這會已經過了飯點你約我,那是想讓我打包給你做傭人?
馮喆說你在哪個房間啊,柴可靜問幹嘛,馮喆說今晚我還讓人十二點以後去查房嗎?柴可靜說了房間號問你的會開完了,好啊,最好你來,然後又發了一個吐舌頭的表情。
馮喆上了電梯往柴可靜房間那去回覆說我早就開完會了,要不能這樣閒?
柴可靜這下卻沒回信,直到馮喆站到了柴可靜房間的門口,才又接到了這樣一句:在青山綠水之間,我想牽著你的手,走過這座橋,橋上是綠葉紅花,橋下是流水人家,橋的那頭是青絲,橋的這頭是白髮。
這句話是沈從文的語句,她怎麼忽然詩情畫意起來了?馮喆停頓了一下,發了一句:
你的聰明像一隻鹿,
你的別的許多德性又像一匹羊:
我願意來同羊溫存,
又擔心鹿因此受了虛驚:
故在你面前只得學成如此沉默。
馮喆發過去的這一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