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樟清讓馮第三天到縣裡去,馮第二天中午就動身了。
馮是這樣理解的:裘樟清沒說讓自己是第三天早上、還是中午,還是下午到縣裡,也沒說具體的鐘點,所以他思索,要是第三天早上動身的話,恐怕到了縣府也就是午時了,找不找得到錢主任不說,把時間全都耽擱了,如果裘樟清需要早上見自己,或者早上過問自己是否到了錢主任那裡,自己卻還在路上,這樣就可能讓裘樟清留下自己辦事邋遢不積極的印象,這樣是要不得的。
防微杜漸,細節決定成敗,馮覺得自己無論如何不能在裘樟清面前有一點的閃失,讓她對自己產生任何的不正面的看法。
再說自己就要離開半間房司法所了,半間房也沒什麼事讓自己留戀的。
考上公務員已經一年多了,當初市司法局裡的同事對自己就是真實的冷漠而疏遠,現在半間房鎮司法所的這些人對自己是熱情而虛偽,歸根到底還是冷漠和疏遠,既然無牽無掛,所以晚走不如早走。
林曉全開了劉奮鬥給司法所的桑塔納不知去哪裡了,馮就給趙曼說自己辦些事,請了假,就坐上了去往縣城的班車。
梅山縣整體經濟比較發達,縣城頗具規模,馮聽說縣裡如今在申報晉升縣級市的,早先在司法局的時候來梅山縣抗災就有所印象,到了縣裡,到處都能看到請慶祝梅山縣第三屆文化節圓滿成功的橫幅標語,馮就到了縣賓館住下,休息了一會,上網查詢政府有關領導的簡歷。
這一看,馮才發現,裘樟清竟然今年才二十八歲。
在仕途上想要發展,需要三個“行”:第一,自己能行,要有真本事,就是有人要提拔你,你要是爛泥糊不上牆,那不行;第二,需要有人說你行,就是要有人賞識你,這是機遇;第三,說你行、賞識你的人要行,就是賞識你說你行的人要能行,要有話語權,能夠一錘定音。
二十八歲的代*縣長,還是女的,這意味著什麼?
馮記得很清楚,自己剛剛到五陵司法局的時候算過一筆升遷的帳,要是一切順利,馬不停蹄的話,自己想要做到處級幹部這個級別,起碼要到三十歲以後了。
馮盯著電腦熒屏上裘樟清那自信的眼睛看了好大一會,瞧瞧時間,就出了門。
上了計程車,和司機聊了幾句,詢問了一下,這司機很熱心的給馮帶到了一個駕校,馮到了駕校裡一看,果然有很多人正在偌大的場地上學開車,他觀察一會,到了一個教練模樣的人跟前站著,聽大家都叫他王教練,等這人落單,掏了煙遞過去。
這王教練三十多歲,以為馮是駕校的學員,看看馮遞過來的煙不錯,就不客氣的讓馮給自己點上,馮問:“教練,每天一個學員人亂換著,也就能上車練一個小時,時間明顯緊張啊。”
馮說著話將整盒煙放到這人手裡,這人就問:“那沒法,狼多肉少,小車一個車基本十多個學員,大車更緊張,你學的是什麼照?”
“關鍵是時間不能集中,比如說我一下就練一個小時,然後有事就可以走了,不然在這白白呆一天。”
“你跟著哪個車?”王教練又問,馮就說:“我正準備報名,先看看。”
王教練聽了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馮,說:“還沒報名?”
“嗯。”
“聽你的意思,是說沒時間?”
“王教練能不能照顧我一下,我這情況特殊。”
“這樣……你來。”
馮跟著這人走了幾步,到了一個車裡,兩人坐在正副駕駛上,王教練說:“我叫王晚春,你瞧,這是我的教練證……這是我的身份證,你想學大車小車?”
王晚春將身份證都讓自己看了,馮心說這人有圖謀,就回答說小車。
“小車啊,那正規的、走手續的辦證,連學習到出照是三個月,兩千四的學費,情況你也見了,你不特殊情況嗎?而我能特殊對待,你,把錢交給我,”王晚春的眼睛看著馮不眨:“我負責單獨教你,每天連續上車不小於一個小時,最快的話,保證你一個半月拿到駕照,你看怎麼樣?”
馮看看王晚春,王晚春眯著眼說:“我說話算數,這駕校是我姐夫的,我這也算是近水樓臺,給你開個單灶。”
馮考慮了一下就點頭,王晚春說:“那你什麼時候……”
“就這兩天吧。”
馮說著就要下車,王晚春又說:“喏,這是我的名片,考慮好了就來,我一般不帶學員出車上路。”
馮下了車,王晚春也下來,這時遠處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