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賢妻,又為兒臣生下了子嗣,在您跟前也一向勤勉,您為何要疑她呢?”
即使他這麼說了,皇后還是不能放下心:“你叫我如何不疑?且不說你在朝中素有賢名,單看你平日與悼仁太子相處,就看不出異狀來。若不是你們兄弟和睦,我也不會因削藩之議惱他無情。可即便他無情,還有你父皇在呢,我正尋思著要勸一勸你父皇,讓他給悼仁太子一點教訓,免得他父親仍在,就要怠慢小兄弟們,還未開口呢,你兄弟們就胡鬧惹了禍,我只好將此事擱下,等到上個月,你父皇心情好,我才敢再提此事,你父皇也答應了會問他,只是不巧,你父皇病了,又派了太子去閱兵,事情再次耽擱下來,接著便出了那件事。先前壓根兒就一點徵兆都沒有,若說是你的主意,我是萬萬不信的”
越王神色淡淡的:“無論您信不信,事已至此,母后何必再多想呢?您只管安心等著做太后娘娘吧。您既然知曉內情,就當明白兒臣只是不得已而為之,若是心軟了,別說日後奉養母后,只怕連京中隨便一個官員都能踩在兒臣頭上作威作福您既然心疼兒孫們,放任兒臣施為,這會子又問這些沒意思的事做甚?”
皇后聽出他話裡隱隱帶著威脅與不耐,心下一寒,深深感覺到眼前已步入中年的男子再不是昔日在她懷中撒嬌的稚兒了,如今她已經無法阻止他的腳步,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盡全力挽回母子間的情份。她努力放緩了語氣,面上露出慈母憂慮的表情:“允炆,你不要怪母后囉嗦,母后一向對你最是信重,總盼著有一天你能成為明君,萬世流芳,又怎能容忍有人往你身上潑髒水?哪怕是想一想,都覺得無法忍受母后是擔心父皇會責怪你,下旨傷害於你,更擔心有心懷不軌之人借你的名義為非作歹,圖謀私利,有損你將來的基業允炆我兒,你可能體會母后的一片苦心?”
她捂著胸口,面色蒼白,眼中隱有淚光,越王見了,不由得心軟下來,跪在她面前道:“母后的苦心,兒臣怎會不知?是兒臣莽撞了。母后儘管放心吧,兒臣都安排好了,不會有事的,馮家也都在兒臣掌控之中,便是想要給自己謀私利,也要看兒臣允不允許”
他目光銳利,隱隱帶著陰霾與煞氣,皇后看著,不由得嘆息:“自你兩個兄弟出生,我忙著照顧他們,不想竟忽略了你,不知不覺中,我兒已經長大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學會了這些權謀手段。罷了,我不過是深宮****,朝廷上的事我不懂,也不想幹涉,只是有句話我要再提醒你:做事要周密,萬不可給人留下話柄,即便你不在乎,也要小心史筆如刀。唐太宗功績赫赫,尚且有玄武門之變叫人唾罵千百年,我兒是要做萬世明君的,怎能留下話柄,叫人汙了名頭?”
越王微微一笑:“母后就儘管放心吧。昔日兒臣在姑父門下受教時,最記得他說過的一句話。他說:歷史是由勝利者書寫的。只要兒臣是那個勝利者,史書要如何記載,還不是兒臣說了算麼?至於野史,不過是鄉野村言,有誰信他?”
皇后皺了皺眉,想要再勸,卻又擔心引他反感,便含糊應了句:“你心裡有數就好,記得別留下破綻。”
越王見她面露疲色,便柔聲道:“母后累了吧?還是早些歇下,明日兒臣再來向您請安。”
皇后閉上雙眼,輕輕揮了揮手,越王一禮告退,行至殿門處,卻瞥見一個年青的身影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母后母后”他認得是同胞幼弟徐王,便站住了腳,衝對方微微一笑:“[火熙]弟來了?母后有些累,已經歇下了。”
徐王停了下來,在門前盯了他兩眼,面上的笑容已消失無蹤:“我道是誰?原來是越王殿下”冷哼一聲,又要繼續往殿內闖。
“母后已經歇下了”越王稍稍提高了聲音,“[火熙]弟若沒什麼要緊事,還是不要打攪母后的好。”
徐王陰沉著臉回過頭來,嘴角露出幾分嘲諷:“原來越王殿下還是個孝子?我只當你不知道這‘孝’字怎麼寫呢”
越王嘆了口氣,壓低了聲音:“好好的又是怎麼了?你還疑心熞弟被劫是我指使的?你們是我同胞親弟弟,我怎麼這樣做?有事好好商量就是,難道你們還會與我為敵不成?退一萬步說,哪怕是你們兄弟任一人坐上了那個位子,難道還會不厚待我?”
徐王睨著他,雖沒說話,眼裡卻是明晃晃的質疑。越王又嘆了口氣,抬手揉了揉額角:“好了,小五,別胡鬧。這兩日我就夠忙的了,既要料理朝政,又要找你四哥,還要在父皇母后跟前侍疾,你已是弱冠之年,不是孩子了,若是真心孝順,就把哥哥一把,多照應照應母后,別聽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