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從不虧待下人,奴僕們很少願意離開楚府,因此,那日司徒然辭退了鏢局裡的一些人,才會引來那麼大的騷動。
映冬倒是很訝異爹竟然不動聲色,似乎不打算插手這件事。
今年,就算不替鏢局裡的人添衣,她仍想為夫君添置,因為這是她頭一回以妻子的身份替他打點衣裳。
一旁開啟的圓角櫥裡擺了滿滿的布料,胡老闆擱下從櫥櫃裡取出的布料,想了下。
“前些日子從邕州運來一批苧布,重只數十錢,輕涼離汗。”
“夠涼爽嗎?練武之人鎮日待在烈陽下,布料不夠涼爽很容易悶出病來。”
“四小姐,你有所不知,古人曾雲:‘雪為緯,玉為經,一織三滌手,織成一片冰。’指的就是這料子的輕、涼、透氣,絕對適合。 這回苧布的織級有七升、十五升兩種,四小姐是要哪一種?”
“兩種都取來讓我比較一下。”
“我這就去庫房取樣布來。”胡老闆馬上到庫房去。這筆生意要是成了,可是不小的進帳。
映冬走向窗旁的椅子坐下。稍早才下了場雨,如今雨已停,只剩舒爽的涼風伴著陣陣水氣撲面而來。
小翠倒了杯茶擱在映冬手旁的方几上,遲疑許久才怯怯地開口。
“小姐,既然姑爺不愛你管他的事,為何還要替他打理夏衣?”每回小姐總是拿熱臉去貼姑爺的冷屁股,委屈得不得了,她在一旁看了都想替小姐打抱不平。
“只要讓陳叔拿給他時說是娘準備的,他會收下的。”
我還是認為不用對他好!小翠不高興地在心底回嘴。
映冬望著窗外。巧緞莊後院裡的竹林颯颯響著,風吹了進來,拂上她的面頰,卻無法拂開她眉間的愁緒。
她心甘情願打理他的衣食,不論是成親前還是成親後。
憶起司徒然對待她的態度總冷得像是藏雪的冰窖,許多次都狠狠地傷了她的心。
“輕容紗、暗花紗、春羅、花羅,對了,還有毫州輕紗,這些我都要……爹,都買給我吧?”女人柔軟嬌嫩的聲音從臨房傳來。
對方撒嬌的語氣,將映冬從心碎的回憶中拉回來。
“你這孩子,知道這些有多貴嗎?竟然還要毫州輕紗?”
“嗯——爹——”女子嬌嗔著道,“你只有我這麼一個女兒,從小就疼,玉嬋想要什麼都會買給玉嬋的,買幾匹布做些夏衣,難道爹不想看我打扮得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