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可有道理?”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她在說容遇自大?她敢說容遇自大?!
“有道理,當然有道理得很!”容遇笑著,那笑意卻不達眼內。
“更何況,顧家幾房人姐妹眾多,表哥屬意的是千虹姐姐還是千雲千寧妹妹,這對於顧府而言又有何差別?流芳氣量再小,也不會礙了自家姐妹的路。”流芳粲然一笑,嘴角梨渦閃動,“海棠春睡美人妝,自應留待有情人去看,流芳不願擾人美事,手有疾患,就此告退。”
說罷,帶著西月,微笑著轉身離去。
她只是想告訴他,再有風采的男子如他,也不過是顧家姐妹挑選的物件。誰挑中了又有什麼區別?她顧流芳不再是以前那個對他唯諾追隨的傻姑娘,他,還自我感覺良好嗎?
剛出花園,天上不知何時吹過一陣陰雲,頃刻間竟下起細細密密的雨來,流芳站在薔薇花架下避雨,西月跑回汀蘭閣取傘去了。薔薇的葉子雖然茂盛,但是疏密之間總能落下零星的小雨,流芳坐在架下的石凳子上,垂著頭看著自己纏著紗布的右手。
她現在才發現,原來屬於顧流芳的心臟並不強大。剛才容遇拉著她的一霎那,她的心幾乎要跳出胸腔了,不知是害怕還是驚喜,不過總的來說是驚多於喜。
“在想什麼?”平靜無波的聲音響起,她心中一驚,抬眼望去,一身黑衣的容遇正俯下身子,烏黑深沉的眸子盯著她,若有所思。
“啊?表哥,你怎麼來了……這雨,來的可真是突然……”她結巴著說。
“別動。”他的臉更加貼近了,混著青草味的薄荷氣息一下子鑽到了她的鼻端,她的手緊握成拳,色胚!再敢靠近就別怪姑奶奶毀了你的容!
就在這箭要離弦的一瞬,流芳感覺到自己的髮髻上忽然多了些什麼,帶著點甜膩的花香隨著容遇拂過她鬢邊的手指若有若無地掠過她的呼吸。她一怔,他卻輕笑著離開,看著流芳憋紅了的臉,說:
“阿醺,這一枝海棠是園中最美的,我折了來與你戴上,你喜歡嗎?”聲音一如暮春晚風般溫柔動人,直直地穿透層層障壁,吹入她的心底。
流芳有如被催眠一般,茫然地看著容遇奪人心魄的星眸,點了點頭。
“阿醺不喜歡我了嗎?”他心疼地握過她受傷的手,“阿醺,我傷了你的心,可是你真的不喜歡我了,我又變得失落了。阿醺,我,還在你心裡嗎?”他潔白修長的手指撫上了她的臉。
她的眼中此刻淚光幢幢,“不會,阿醺還是把表哥放在心上的。”
儘管她很想用一巴掌揮走眼前的濫情大色狼,但她還是咬牙切齒地演著這場戲。不過就是用這般的手段來鄙夷那個死了都要愛他的流芳罷了,她的愛對他真的有意義嗎?呼之即來揮之即去,只是她知道,若她還是像剛才那般堅強決絕,只會招來他更多的逗弄,徒惹煩惱。
她就是想告訴她,剛才的灑脫都是裝出來的,阿醺還是以前那個阿醺,痴情而沒有任何新鮮感。真想要脫胎換骨,第一步便是要擺脫眼前這人的影響和糾纏。
“阿醺,對不起。”他說。
如果道歉有用的話,還要地獄做什麼?!流芳在心底冷笑著,臉上卻是一派委婉哀傷的神色,搖搖頭說:
“阿醺喜歡錶哥還來不及,怎麼會恨?那玉玲瓏也是做給其他姐妹們看的……”流芳忽然說不出話來,撫著她的臉的手指力度忽然收緊,她的下巴忽被一抬,薄荷氣息再度衝擊著她的感官,看著越來越接近的薄唇,儘管很誘人很讓人想入非非,但是流芳終於是忍不住了,早已捏緊的拳頭用力揮出。
想送我一個吻?不如我送你一個熊貓眼?!
她心底的小惡魔獰笑著,她就不信學過跆拳道的她還對付不了一個文弱風流的浪蕩子。
“終於忍不住了?”容遇的臉還是那麼靠近,手卻是長了眼睛一般更快地握住了她的拳頭,薄唇微翹出一絲冷冷的笑意,“我還以為,這一吻,會是阿醺期盼了好久的。”
“去你大娘的!誰稀罕你的吻?!”流芳掙開他的手,霍然起立,惱羞成怒也好,義憤填膺也好,她這回真的是怒了,冷著一張臉看著容遇,說:
“好馬不吃回頭草,真想不到表哥閣下連畜生都不如!”
容遇的一張臉黑沉下去,眸光冷冽,一字一句地說:
“你的戲,演得也不過如此。”不回頭,還真不知道已經不是那棵草了!
流芳冷哼一聲,“彼此彼此!”
四目對視,空氣中激起了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