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了他苦澀的心事。
“他為什麼要冒充我表哥在顧府生活這麼多年?”她問。
“這個,讓他自己告訴你會更好。”
又是一陣沉默,流芳說:“不管理由是什麼,騙人總是不對的,尤其,欺騙人的感情,尤為惡劣!”
老韓王站起身,看著她笑了,說:
“顧六啊顧六,老韓我還以為你很聰明,我那狐狸孫子,你殺了他他的魂魄也會纏你一輩子,何必呢?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這才是快意恩仇的最佳之道。”
“你狐狸孫子的智商又豈是我這樣的人能企及的?騙他,不啻於與虎謀皮!”她小聲嘀咕道。
“你怕了?”老韓王笑出聲,“原來你的無所畏懼率性而為只是裝裝樣子,敢傷他,卻不敢騙他?看來,我今日還是白忙活一場。”說著便起身要走。
“你還要關我在這裡多久?”
“才五天就很難受了?”老韓王走到門口,回頭用目光掃視未名閣一圈,然後落在流芳身上,說:
“當初我把煜兒帶回韓王府,他一個人,在這裡呆了五百多個日子。他足不出戶,每日請三位先生坐在門口,將書上記下的疑問逐一回答。忽然有一天他自己開啟未名閣的大門,拿著百里氏家主的信物調走了府裡的大部分暗衛。從此便離開陵州寄居在繁都學士府中……”他搖搖頭,望著流芳,“五百多個日子,你覺得,他是憑什麼熬過來的?”
流芳的心有些觸動。老韓王走了後,她竭力告訴自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同情誰都不能同情容遇,他太可恨了,一而再地玩著曖昧和欺騙。
尤其是,老婆孩子都能湊一桌麻將了,居然還要娶她回來填補他百里家的一塊神主牌位,其情不可憫,其心可誅!
當晚,門又開了,來的人出乎她的意料,是傅青山。
他把她帶到了一所幽深庭院,在那裡,她終於重遇故人。
那個記憶中一臉蒼白顏色下巴尖瘦形如吸血鬼一般的百里煜。昏暗的房間裡,他躺在一張榻上,眼白濁黃,雙瞳有渙散的跡象。人比兩年前更瘦了,寬大的衣袍下彷彿只有一具空空的架子,顯得形如鬼魅。
房間裡漂浮著濃濃的藥味,流芳捂著劇跳的心走出房門,幾欲嘔吐。
“他為什麼會這個樣子?”她問。
“難道王妃看不出來,他快要死了嗎?”他淡然答道,“中了天絕四毒的人,會逐漸失去知覺,看不見、聽不到,口不能言,最後連呼吸都會失去。”
流芳抬起頭,眸光犀利,“為什麼要帶我見他?”
“你刺了阿煜一刀,我以為,你真正想嫁的人是這個百里煜?又或者說,若是阿煜當初真的到了繁都當韓王世子,現在躺在榻上的人,就是他。”
流芳咬咬牙,倔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