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成群結隊的難民餓的瘦骨嶙峋,艱難的向著京城方向走。 一路上,總有些堅持不住的難民,倒在路上,再也起不來。 家人沒辦法帶走他的屍身,全部只能就地掩埋。 京城能夠妥善安置難民的訊息已經傳遍了全國各地,這些原本萎靡不振的難民們奔著這個訊息,眼裡有了些許光亮。 只要到了京城,就有希望了。 也有不少難民不信這訊息的,轉而投奔向周圍的城市。 年年都有洪澇,近些年的洪澇稍微好了些,只衝走了莊稼,沒有摧毀房屋,年紀小的這是第一次逃難。 年紀大的,以前也逃過難,他們也去過京城,不說他們這最南邊離京城路途遙遠,以前到了京城,往往因為瘟疫等問題不讓他們進城! 他們就是進了城,也沒有地方安家,京城裡寸土寸金,難民太多又找不到活幹,根本沒有他們的容身之處。 等捱到洪澇過去,他們還要想辦法往回走,但他們身上的盤纏往往早已用完,在回程的路上,又要死不知道多少人。 那些第一批到達京城外的難民,也是想碰碰運氣,他們離京城較近。 這麼多年過去,今年是第一次聽說,難民到了京城,不僅能夠安家落戶,還有活幹,有飯吃。 顏湛一路走來都在宣揚證實,京城確實可以給所有的難民提供安家落戶之所,每個人根據身體情況還可以分配活計。 在第一批難民到達京城後的十來天裡,就已經搭建好了臨時避難所,緊接著,他們又在郊外搭建了大大小小的各類作坊。 有紡織的,有造紙的,有做木工的,還有燒瓷器的,等等等等……工錢都按市場價算,絕不虧待了他們。 聽著顏湛這位來自京城的欽差大臣的話,不少原本不相信的難民們都往京城奔去了。 這麼多各種各樣的作坊,確實需要很多人,他們有地方容身了! 而且,這些作坊裡不全是幹苦力的,他們家中的婦孺都可以找到活幹,這不比在家裡種地更強。 最重要的是,那裡離京城近啊!雖然是在郊外,但那裡緊挨著京城,他們的孩子以後就更加有出人頭地的機會! 再怎麼著,他們身在天子腳下,也比一輩子待在大山裡強。 他們此次逃難的人裡,基本上都是準備等洪澇過去再回到家鄉的,畢竟那裡是他們的根。 可若是真的能在京城附近安家,誰又想冒著餓死在路上的風險回到大山裡面。 他們自己在大山裡待了一輩子也就罷了,可他們的孩子還小,他們的未來還有機會,誰都想望子成龍。 部分不願意走或者是房屋建在高處沒有被洪水沖走的村民,顏湛則是發動他們參與南水北調工程。 前期一切都順利,只是等到了地方,經過一系列的勘察後,確定了地點,要動工時,當地將領卻第一個跳出來阻攔。 即使是顏湛手裡拿著皇上的旨意,那將領明面上不動了,暗地裡的小動作卻沒斷過。 總有安插在村民裡的人,對南水北調工程和顏湛提出質疑,還引起了一些暴亂,搞得顏湛頭疼不已。 事情持續發酵,顏湛也沒閒著,暗地裡用盡手段收集那將領違背旨意的罪證,終於,在暴亂時顏湛將他砍了,當眾砍的,砍完後宣佈他的罪行,眾人一片唏噓。 顏湛雖然溫潤穩重,但他從小跟著顏安武四處征戰,從戰場上下來的,那殺伐之氣就算是那將領見了都怕! 那將領常年駐紮在這,這裡因為年年洪災格外貧瘠,平日也沒什麼仗打,他成了這一方城鎮的地頭蛇,百姓們餓的面黃肌瘦,他卻養的膘肥體壯。 這樣的人,根本就不是顏湛的對手,顏湛一刀就把他的整個腦袋砍下來了。 沒了他,這工程才開始有了進展。 深夜。 顏湛站在一片汪洋前,望著前方那寬大的溝壑,等到水渠挖成,他們就可以放水了,這片汪洋,將在溝渠裡變成河流,流向北地。 南方雨多,這條河流將會源源不息的連線著南北兩地,為一路上的居民提供水源,溼潤土地,灌溉農作物。 這一條河流,能養活的生命,不計其數! 突然,身後一陣異動,顏湛下意識的拔劍。 “大公子,是我。”夏風趕忙現身。 路途遙遠,他一路趕來,幾乎沒怎麼停歇,已經跑死了不知道多少匹馬。 “夏風!?”顏湛驚訝。 夏風是跟夏竹一起隨顏嫿入宮的侍衛,他本應該在皇宮負責保護嫿嫿的安危!“你怎麼會在這?”顏湛皺眉。 “是娘娘讓我來的。”夏風將顏嫿的親筆信交給顏湛。 顏湛快速的看過後,將夏風帶回了營帳內。 …… 京城。 訊息傳回京城的第二日,果不其然,孫將軍在朝堂上聲色俱厲的彈劾了顏湛,說他仗著自己有了免死金牌,一離開皇上的視線就胡作非為,目無王法,無視皇威! 私自殺害朝廷命官,乃是大罪。 在孫將軍的帶動下,以孫將軍為首的一眾官員,立即就上諫,要求捉拿顏湛歸案,以儆效尤。 墨甫以正在調查為由,將此事暫時壓了下來。 可那些人也不是吃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