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顏嫿醒了。 睜開眼睛,看到的是兩張關切憔悴的臉。 “娘……”顏嫿嘆息,最終還是讓她傷心了。 “嫿嫿,你醒了。”施簡將顏嫿的手緊緊貼在自己的臉上,眼淚止不住的流。“你可嚇死娘了。” “讓娘擔心了。”顏嫿的聲音無比虛弱,簡直可以用氣若游絲形容。 施簡心疼的一顆心都揪在了一起。 顏嫿瞥到了一旁同樣一臉憔悴的墨甫,“陛下……” 墨甫按住她的唇,“別說話了,你現在需要做的是養好身子,其他,一切有朕。” 顏嫿虛弱的點了點頭,她已經沒有力氣再說話了。 顏嫿再次合上雙眼,沉沉睡去。 施簡最終還是沒有將顏嫿帶出宮,因為李太醫說了,顏嫿此次中毒傷了身子,每日需要用極其珍貴的藥材將養著,還需要最好的醫師常常請脈,隨時調整藥方。 而皇宮裡,不管是藥材還是大夫,都有最好的,施簡沒了拒絕的理由。 墨甫特許,可以讓施簡留在宮中照顧。 墨甫很想多陪陪顏嫿,可他現下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忙。 顏嫿這裡有施簡在,墨甫便也能安心。 一夜之間,京城裡的局勢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寧妃毒害皇后,受刑下獄,不日問斬,孫將軍被查出與太后合謀,煽動百姓阻止南水北調工程,龍顏大怒,孫將軍全家被抄,九族內三代不可入朝堂,太后被永世禁足在慈寧宮,無召不得出宮門。 遠在南邊的顏湛,所斬殺的那名將領也被查出貪汙軍餉強搶民女煽動村民阻止南水北調工程等等好幾樣足以問斬的大罪。 顏湛雖然私斬朝廷命官,但念在顏湛不顧自身安危為國分憂的份上,令顏湛戴罪立功,修好那方水渠,解除南方水患。 顏嫿在鳳儀宮內安靜的睡著,直到半夜時分,顏嫿才醒了過來。 施簡一直拉著顏嫿的手,趴在她床邊迷迷糊糊的睡著。 顏嫿剛醒,輕微的響動就把施簡驚醒了。 “嫿嫿?你醒了?”施簡立即起身,關切的摸摸顏嫿的額頭。 蠟燭的燈光昏黃,可施簡眼裡的關切擔憂卻是那麼的亮眼。 顏嫿扯出一抹笑容,輕點頭,“嗯。” “可是餓了?”施簡問。 顏嫿再次點頭,“嗯,餓了。” 夏竹也一直守在一旁,看到顏嫿醒了,立即就去將溫著的清粥端來。 施簡將顏嫿扶坐起來,接過清粥,一勺一勺的喂著顏嫿。 顏嫿心裡暖暖的,享受著施簡的母愛,嘴角甜甜的,“娘,辛苦你了。” “傻孩子,我是你娘,說什麼辛苦。”施簡滿眼心疼。“可還疼嗎?” 施簡已經給顏嫿換了身乾淨的衣裳,弄髒的床單被褥也已經全部換了新的,地上的血漬也早已悄悄的打掃乾淨。 顏嫿搖了搖頭,“不疼了。” 一碗粥喝完,顏嫿渾身都暖了起來。 夏竹將碗收走後,顏嫿便讓她去歇息了。 夏竹走後,關上房門,就剩顏嫿和施簡兩人了。 顏嫿抓著施簡的手,低聲問,“娘,大哥如何了?夏風回來了嗎?” 施簡感受了一下,四周沒有其他人的氣息,這才將這一晚上發生的事詳細告知顏嫿。 施簡嚴肅的問,“嫿嫿,你老實告訴娘,你身上這毒……到底是怎麼回事?” 顏嫿哂笑,“真是什麼都瞞不過孃親。” 施簡見她這樣,心中已有了幾分肯定。 顏嫿的醫術她是知道的,她熟知醫理毒理,那參湯有毒,她就算誤食,也不可能喝下兩大碗! “嫿嫿,你真是胡鬧!明知那參湯有毒,你為何還要喝?你大哥的事還有娘和你爹,你怎麼能這樣傷自己的身子! 李太醫說了,你傷及根本,以後都要用藥吊著,還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好全!” 顏嫿乖乖聽著施簡的教訓,突然,顏嫿語出驚人,“娘,這毒是我自己下的。” “什麼!!!!”施簡驚的差點跳起來! 意識到自己聲音大了,施簡連忙捂住嘴。 “嫿嫿,你,你為何要這樣!!”施簡又氣又急。 氣她不愛惜自己的身子,氣她拿自己冒險。 顏嫿握住施簡的手,“娘,您放心,我事先已經服用了護身子的藥,李太醫探到的脈只是表象,我無礙的。” 說著,顏嫿還下了床,走了一圈。 只是一圈剛走完,顏嫿就兩眼一黑。 是血吐的太多了……那些血是真的。 施簡嚇了一大跳,連忙扶住她,一個打橫將她抱回了床上,“還說無礙!你看看你,走一下都頭暈,就算你吃了護身子的藥,可你吐了那麼多血,那些血都是血腥味,總不可能是假的吧!” 施簡又氣又心疼。 顏嫿低著頭,乖乖挨訓。 老孃發怒,她可不敢惹,施簡生起氣來,還是很可怕的,雖然她從來都沒有對她生過氣,可每次看著兩位哥哥和爹爹惹娘生氣被滿院子追著揍時,顏嫿都替他們覺得疼。 施簡又嘮嘮叨叨的說了好久後,才放過了顏嫿。 施簡又心疼又欣慰,嫿嫿有如此謀略,說明她長大了,她有如此謀略,在這深宮裡也不怕吃虧了。 心疼的是,她的女兒啊,入宮前單純天真,入宮後,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