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嫿不著痕跡的收回了手,“陛下日理萬機,已經很累了,這點小事,如何能夠總麻煩陛下。” 墨甫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 總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好像他失去了什麼,但他找不出來。 看了看桌上,墨甫皺眉,“你已經用過膳了?” 自從他厚著臉皮去找她一起用過幾次膳後,她每頓都會讓御廚多備一些,然後等他一起食用。 顏嫿點頭,“臣妾醒來很是飢餓,就先用膳了,陛下用過膳了嗎?”顏嫿明知故問。 自從和她吃過一次飯之後,墨甫每頓飯都會雷打不動的跟她一起吃。 聽夏竹說,昨天她睡了一天,中午和晚上的膳食墨甫還特意到她房裡吃了。 墨甫聽到這話微微寬了寬心,她睡了那麼久,不知道他有沒有用過膳,倒是很正常。 墨甫徑直走到桌邊坐下,“嫿嫿,你沒吃多少,一起用膳吧。” 不知不覺中,他對顏嫿的稱呼,已經從“皇后”改成了“嫿嫿”。 “嫿嫿”是顏嫿在將軍府時,家人對她親暱的稱呼,此時聽到墨甫這樣叫她,顏嫿有些排斥。 但她也找不到理由拒絕。 “陛下,臣妾今日胃口不好,已經吃飽了。”頓了頓,顏嫿繼續道,“這些膳食臣妾已經用過了,臣妾讓御廚再做些膳食來,臣妾身子睏乏,便先告退了。”顏嫿福了福身,轉身退下。 墨甫想讓她陪他吃飯,但想到她前日剛受了驚嚇,身上還有傷,便也作罷了。 一連兩日,顏嫿對他的態度都是客氣而疏離,她總是有各種理由避開和墨甫的接觸。 祈福大典很順利,帝后在高臺為眾生祈福,天清氣朗,似乎預示著褚羽國日後的繁榮昌盛。 祈福完畢的第二日,便啟程回宮了,墨甫和顏嫿同乘一輛馬車。 馬車寬大豪華,兩人坐在馬車裡,顯得有些空蕩。 墨甫緊挨著坐在顏嫿身邊,顏嫿不好明著拒絕,只能忍著。 墨甫抓著她的手看,“嫿嫿,你的傷口快好了吧?這兩日你身上有傷不便侍寢,可苦了朕了。” 在靈隱寺的幾日,墨甫沒有回他的院子睡過,全程都是睡在顏嫿的院子裡。 這兩日,顏嫿用她身上的傷,躲過了侍寢。 眼見著傷口慢慢結痂了,顏嫿心裡一陣煩躁。 顏嫿柔聲道,“陛下離宮數日,宮裡的姐妹們想陛下的緊,待陛下回宮,召她們侍寢便是。” 這話落下,空氣靜的有些可怕。 墨甫緊抿著唇,盯著她,不語。 顏嫿卻像沒有察覺般,繼續道,“雲妃妹妹性格灑脫,姿容絕色,傾慕陛下已久,如此美人,陛下何不召她侍寢?” 這話落下,周遭的空氣溫度驟降,墨甫的臉色冷的幾乎結冰。 良久後,墨甫冷冷的聲音傳來,“皇后這麼希望朕寵幸其他妃子?”他已經說過了,他只想寵幸她,不想寵幸其他任何人。 她卻三番兩次的要他召別的女人侍寢。 “臣妾不敢。”顏嫿低著頭,“只是臣妾身子不便……” 墨甫心裡一陣莫名的惱火。出口的聲音冷若冰霜,“既然皇后身子不便,即日起,便在鳳儀宮養傷吧,沒有朕的口諭,皇后不得離開鳳儀宮半步!” 這是將她禁足了。 顏嫿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但總歸是不用侍寢了。 “謝陛下寬宥。”顏嫿還是那麼的溫婉乖巧。 看著她這樣子,墨甫心裡的火氣更大了。 這一刻,他討厭極了她這副溫婉乖巧的模樣。 一甩袖,墨甫帶著滿身怒火出了馬車。 守在外面的安公公和夏竹莫名其妙的看著皇上怒氣衝衝的背影,剛剛明明也沒有爭吵聲,怎麼陛下看起來那麼生氣。 夏竹和安公公對視了一眼,兩人眼裡皆是不解。 夏竹偷偷掀開門簾,看了看顏嫿。 顏嫿安靜的坐在馬車裡,同樣面色不虞。 回到鳳儀宮後,皇上的旨意就下來了。 顏嫿平靜的接過安公公手裡的聖旨,“勞煩公公跑一趟了。” 夏竹將一袋銀稞子塞入安公公手裡。 安公公這一次卻沒有接,“娘娘,老奴有幾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公公請講。”顏嫿的聲音仍舊沒有波瀾,神情冷淡。 安公公直起了身,思緒飄遠。 “老奴是從小就伺候在陛下身邊的,太后待陛下不好,常常將陛下弄生病,好吸引先皇來看她……” “陛下從小身體康健,尋常潑冷水無法令其感染風寒,太后就讓他徹夜泡在冰水裡……長久如此,陛下也落下了無法治癒的寒疾,每到陰雨天,陛下就會全身發冷,徹夜難眠……” 顏嫿靜靜聽著,心裡驚訝。 墨甫可是太后的親兒子,都說虎毒不食子,她怎麼會對這唯一的兒子如此之差? 安公公還在繼續回憶著這些不堪的往事。 “陛下雖為皇子,但從小就是個可憐人,太后稍有不順心,便會變著法的折磨他,關黑屋,吃糠咽菜,餿了的飯菜老奴陪陛下吃了不少。” “後來,陛下偷偷習武,苦學治國之道,暗中培養勢力,這才得以奪得帝王之位,日子也才好過了些,只是朝堂不平穩,陛下登基後常常徹夜難眠。” 說到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