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聖教的傳送之法……教主,我輔佐不了你了,愧對祖師的囑咐啊——”
“放心,你死不了,也殘不了。”
秦牧眼角抖動,沉聲道:“就算你死了,我也會將你的魂魄從幽都拉出來!”
“傷我的人,其中一人是朝廷的一品大員!”
陸天王的身體恢復平靜:“他的功法我認得,是靈寶不動禪功,朝廷一品大員中,太子太師孫難陀將這門功法煉到了極致,身坐千幢寶塔,靈寶不動。”
秦牧飛速出手,雙手翻飛,向陸天王身上點去,他十指躍動,在空中留下一道道虛影,瞬息間便將陸天王的魂魄封印在體內,不使他的魂魄離體。
他用的是造化天魔功,造化天魔功被天魔教的高手用來剝皮製衣,但是在他手中卻是救命的手段。
陸天王被他封住三魂七魄,但還是難以遏制住他魂魄崩散的趨勢。
“教主,你雖是神醫,但也救不了必死之人。”
陸天王露出笑容,顫巍巍從床上起身下地,坐在堂前,臉上浮現出紅光,笑道:“不必白費力氣了。我的魂魄即將散了,神橋也斷了,堅持不下去了。我本以為祖師走後,我能輔佐教主讓聖教中興,沒想到自己是看不到這一天了。”
他體內傳來轟隆隆崩塌聲,那是他的神橋神藏沒有了神橋的支撐,開始坍塌。
坍塌的神橋神藏壓垮了生死神藏,接著又壓垮天人神藏,一層接著一層神藏崩塌。
秦牧心中悲慟,現在,就算劍堂堂主取藥歸來也救不了他了。
陸天王身上燃起熊熊烈火,魂魄撕裂,這種撕裂是不可逆轉的,他的傷勢太重,魂魄上的傷更是嚴重,即將魂飛魄散。
倘若魂飛魄散的話,是無法進入幽都的,魂魄消散了,連鬼魂也做不了。
“熊熊聖火,焚我殘軀……”
陸天王在烈火中喃喃道:“生死無常,難免別離。我是看不到你成為聖師了,我好想回到聖臨山,再見一見那株聖師樹……我聽到了樵夫的伐木聲……”
那老者在火中打個冷戰,露出笑容:“教主,我好冷……”
秦牧伸出手掌,想要抓住這位老者的手,但觸碰到的卻是一把燒盡的骨灰。
烈火漸漸熄滅,留下灰白色的灰燼。
外面,劍堂堂主的腳步聲傳來,提著大大小小的藥包,秦牧轉過身來,木然道:“劍堂,用不著了,陸天王已經仙去了……”
劍堂堂主手中的藥包墜地,這個九尺大漢噗通跪地,深深伏首,肩頭不斷聳動,卻沒有哭聲傳來。
良久。
秦牧將陸天王的骨灰掃起來,放在青色罈子裡,怔怔的站在罈子前。
他是趕鴨子上架,被司婆婆賣給了天魔教,稀裡糊塗的成為天魔教的聖教主,他對天魔教不存在多少感情,若說有感情,那是對司婆婆和少年祖師的感情。
然而隨著他對天魔教的瞭解越來越深,他也慢慢地喜歡上了教派的教義,喜歡教中的這些形形色色的人,欣賞他們的為人,欣賞他們的處事。
他已經把自己當成了天魔教的一員,努力的想要成為一位合格的聖教主。
陸天王和他相處的並不久,或許他從未把他當成聖教主,只是把他當成一個調皮搗蛋的弟子,在聖臨山上忙裡忙外的給他擦屁股,收拾他留下的爛攤子,留下的一地狼藉。
他更像是一個關愛後輩的長者,責備的眼神中帶著寵溺。
而今,他死了,變成青壇中的一把灰燼……
“劍堂……”
秦牧木木的眼神中多出了一絲凌厲,緩緩道:“命令教中弟子,調集所有資源,給我查一查,我要太子太師孫難陀的一切資料,他的生平,他的家眷,他的門派,他的弟子,他的一切!”
劍堂堂主起身:“遵教主法旨!”
秦牧繼續道:“把陸天王也帶走吧,他想回到聖師樹旁邊,你就……將他葬在那裡吧。”
劍堂堂主帶著青壇離去。
秦牧走出劍堂的宅院,尋到已經從天錄樓中回到士子居的司芸香,要回書牌,向天錄樓走去。
天錄樓中,他來到第三層,這裡的經典不多,只有百十卷,許多白髮皓首的秘書監正在研究樓中的各種功法,推陳出新。
秦牧尋到靈寶不動禪功,細細翻閱,他不眠不休,一看便是兩日之久,然後走出天錄樓,回到住所大睡了一覺。
次日,劍堂堂主帶著厚厚的卷宗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