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的拼殺是生死相搏,朝堂的鬥爭是無形的刀光劍影。 贏了名利雙收,輸了身敗名裂。 戚繼光無暇顧及朝廷的鬥爭,無論誰當首輔,總不能放任倭寇入侵福建。 封侯非我意,但願海波平。 一切是非功過,留予後人評說。 收復橫嶼之後,在寧德城略作休整,戚繼光率軍向福清進發。 探子查明,福清境內有倭寇近萬人,盤踞城東的上薛、西林、木嶺、葛塘……等一帶。 光是一個福清,就有上萬倭寇,這還是不是大明的國土? 細思極恐。 楊世安稟報:“福清縣內最大的倭寇巢穴在牛田,離海近。拿下牛田,就可以切斷倭寇後路,形成關門打狗之勢。” “嗯。”戚繼光看著地圖,微微點頭。 楊世安精通倭奴語言習俗,假扮倭奴打聽訊息如魚得水。 因為比倭奴還像倭奴,戚繼光一度懷疑此人是倭寇奸細…… 但這一兩年來,楊世安以實際行動證明,打倭寇是他的畢生追求。 楊世安的姐夫中狀元、外甥中探花訊息傳來,戚繼光徹底放心。 總不能狀元和探花也是假的? 福建的倭寇比浙江的還難打,真倭假倭難辨,要特別提防為倭寇通風報信的奸細…… 戚繼光是一個政治敏感度高的人,知道胡宗憲岌岌可危。 他唯有趁著後方還穩定,速戰速決打幾場大的勝仗! 他生來就是打仗的,只有戰場才是他的歸宿! 入冬之後,天氣一天比一天冷,京城的又比南方更冷。 休沐日,勤勞的打工人晏珣帶著一小壇加料不加價的酒到裕王府。 修書重要還是給裕王送酒重要? 當然是後者,關係到帝國的未來! 裕王看到酒罈,既興奮又有些不好意思,問:“又是泡過鹿含草的紅酒?” “正是。” “呃……李妃已經查出有孕,我還要喝?” “殿下不止一個妃子。”晏珣一本正經地說,“殿下辛苦一點 ,都是為了國家的未來。” 裕王勉強嘆道:“既如此,我唯有受一點點累。” 哎呀呀~~ 不是我好色縱慾,是為了繁衍皇嗣。正人君子晏編修可以作證~~ 晏珣把酒送出去,好奇地問:“這酒喝下去感覺如何?家父說,鹿含草只在大巴山的一個村子才有,在當地兩斤乾草都能換一頭牛。” “令尊為我費心。”裕王滿口感激,分享心得:“這酒喝下去一口,就感覺有股熱氣在小腹盤旋,繼而向下行氣,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你懂的。” “呃,略懂。” “我練過鏖戰之術,配合紅酒如虎添翼,又如猛虎下山……” 裕王越說越興奮,哈哈大笑:“本王明年下半年喜得麟兒,一定會送你們一份謝禮。” 在床榻上,他就是有萬夫不當之勇的常勝將軍! 如此雄風,全靠晏鶴年! “殿下命中有此佳兒,小臣不敢居功。胎教的事,殿下準備得如何?” “嗯?”裕王微微詫異。 他之前得過兩個兒子,都沒有太在意胎教。 說來心酸,他自己活得戰戰兢兢,哪有心思顧及孩兒? 晏珣瞪大眼睛:“殿下沒準備?這可不行!我昨日遇到太嶽,跟他商量找人輪流給小殿下胎教。他說讀《孟子》,學王道……” 一說到教育未來皇孫的問題,張居正比他來積極。 兩人一本正經商量胎教讀物、啟蒙書籍,從三歲到十歲的功課,遇到分歧時更爭得面紅耳赤。 裕王:“呃?是不是太早一點?” 李妃才剛查出有孕,胎兒還沒成型呢! “不早!咱們要從胚胎捲起!”晏珣擼起袖子,“您接著喝酒耕田播種,同時每天抽空給小殿下唸書,先讀《詩經》,培養孩子的才情……” 一邊說著,一邊唉聲嘆氣。 可惜他不是太監,否則就能親自協助胎教。 那是他的乾兒子啊! 遺憾,太遺憾。 晏珣一本正經,裕王也不禁認真起來……晏珣培養出一個狀元爹,說不定能養出一個狀元皇子! 兩人索性拿出紙筆,為明年才出生的小皇子寫教學計劃。 後院裡的王妃、側妃得知晏珣帶著小酒罈過來,都臉紅心跳,含羞帶嗔:“殿下總跟這些人來往,沒點正經的。” 也只有晏郎,能把不正經的事辦成憂國憂民的正事。 在裕王府混了小半日,見王爺沒有留飯的意思,晏珣依依不捨地離開裕王府。 他滿腦子都是未出世的孩子。 如無意外,那是他下半生的事業。 成什麼親,生什麼兒子?把裕王生的養好就行! 裕王高高興興地收好教學計劃,帶著酒罈去後院耕耘,猛地想起似乎忘了什麼…… 是了。 胡宗憲派人給高拱送禮,高拱向他稟報。 他本想問一問胡宗憲有沒有給晏鶴年送禮,畢竟晏修撰是皇帝跟前的新紅人。 但晏珣沒有主動說,他就忘記問。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