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動物放養很容易變野。 晏珣去到哪裡,都儘可能帶著烏雲。 半夜有貓壓身是一種甜蜜的負擔,但大冷的天多一層貓毯更暖和。 人家都說貓怕生,可烏雲這種貓中呂布,隨時搬家無所畏懼。 此刻,烏雲正在院子裡,身邊圍著一圈的貓,喵喵聲響個不停。 張嬸探頭出來看了一眼,嘖嘖稱奇:“那隻滾地錦平日也是巷子一霸,在你家烏雲面前老老實實的。” 眾人看著,烏雲一本正經的威風樣子,像聚義堂的大當家,在召集小弟們議事呢! “都說貓似主人,我看這貓很有小珣的樣子。”張嬸讚道。 王徽卻說:“像我相公。” 巷子裡的人只看到慈父嚴子,哪裡見過晏鶴年的另一面呢? 晏珣看著父親,笑得意味深長……可以啊,大當家。 晏鶴年顧左右而言他:“說貓呢!說我幹什麼!滿院子的喵喵聲,真是藏都藏不住。” 蘭陵喵喵聲就在此處! 喵嗚~~ 過年吃的炒米、糕點做好,新年的腳步就更近了。 逢年過節的歡樂,是人生必要的調劑。 就好像一首樂曲,有高低起伏,有節奏的變化,層次更豐富、更有趣味。 晏珣寫得一手好字,春聯都是自己動手。 往年有人請他畫年畫,今年更多了寫對聯的—— “晏小相公是小三元,將來必然中狀元,狀元郎的墨寶,可以傳家了!” “二十文潤筆,小相公別嫌少。” “今年是秀才公,明年就是舉人老爺了,哪裡還請得起!” 晏珣客氣地說:“街坊們不嫌棄我的字差,我就很高興了。” 做生意的人家,寫的是“生意興隆通四海,財源茂盛達三江”; 口氣大的,寫“生涯宗子貢,貿易效陶朱”;謙虛一些的,則是“生意三春草,財源雨後花”…… 靠著寫春聯,晏珣竟然掙到了過年買肉的錢。 大街上胸口碎大石的老山流下嫉妒的淚水……他就是長得不夠好啊,否則何以淪落至此! 今年家中有了女主人,晏家父子倆的新衣都是王徽親手做的。 這一日,兩人試穿新衣,有不合身的地方,還能抓緊時間改一改……到過年就可以體體面面走親戚。 晏鶴年的是一身寶藍色新衣,佛靠金裝人靠靚裝,看起來年輕十歲。 這樣和王徽走出去,就像同齡人了。 他穿著轉了轉圈,臭美顯擺:“好看吧?整個高郵沒有這麼好的衣裳,還是娘子的手巧!當然更重要的是我長得好。” 王徽認同:“六哥是衣裳架子……咦,小珣,你怎麼還不試穿?” 晏珣拿著手中的新衣,無奈地說:“為什麼我的是淺粉的?” “這是蘇州少年郎最時興的顏色,你不喜歡嗎?”王徽詫異地問。 揚州也開始跟風了。 她見顧家表侄子們都喜歡這種顏色,淺粉桃紅的,一個比一個鮮豔燦爛。 晏鶴年也笑道:“做都做好了,你試一試嘛!我兒子穿這個肯定好看。” 勤儉持家的晏珣怎麼會浪費新衣服呢? 他認命地回房換了新衣,走出來的時候,覺得自己像一枝桃花。 “喵嗚~”烏雲撲到他的腿邊,蹭了蹭,新衣頓時沾了幾根黑色的貓毛。 ……這個兩腳獸今天好奇怪哦~~ 晏鶴年和王徽齊齊看過來,都說:“我們小珣穿這個顏色好,又精神又喜慶。” 這種顏色,臉不好看的人穿了絕對是災難,臉好看就是別樣風流。 “真的還行?”晏珣問。 “絕對行!”晏鶴年樂呵呵的,“到時候你們高郵七大才子穿著鮮豔的衣裳站成一排,多氣派啊!” 晏珣信了老爹的邪,決定過年就穿這一身。 對孩子們來說,新年是一年中最快樂的時候,有新衣裳、有各種好吃的。 晏珣曾經過了很多個冷清的新年,現在捨不得放棄任何溫暖…… 這一身王徽親手做的新衣,拉近了母子倆的關係。 “阿孃,我過完年有空,給你和爹畫一幅畫像吧。”晏珣笑眯眯地說。 王徽遲疑:“這……不太好吧?” 雖然新兒子的心意令人欣慰,但她已經知道了小珣的特長…… 哪有兒子給爹孃畫那種圖的? 夭壽了! 晏珣:“咳咳,我說的是日常畫像。” 一些富貴人家,比如晏珣知道的雍正皇帝,就喜歡日常畫像,讀書的、打坐的、看鳥的…… 王徽反應過來,臉不紅氣不喘地說:“那真好,謝謝小珣……這幾日忙,有空慢慢再畫。” 只要她不臉紅,就沒有誤解。 見王徽淡然,晏珣覺得是自己想多了。 後孃就是客氣兩句,自己思想不健康啊! 既然要給爹和後孃畫日常圖,晏珣覺得應該給生母也畫一幅。 去年初來乍到,一時想不起這個事…… 如今時不時聽父親說起母親,在他心中已有了母親的影子。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