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金陵城的故友(1 / 1)

有晏鶴年一起的旅程,總是格外有趣。 晏珣和常歡、阿豹吃著泡炒米、徽州餜,聽老爹絮絮叨叨:“這一處叫作揚子渡,旁邊曾經有一座揚子宮。因此從儀真到京口的這一段,又叫揚子江……” “這個我知道!”晏珣舉手,“江裡還有揚子鱷。《禮記?月令》‘季秋七月,伐蛟取鼉’,鱷魚就是鼉,現在是捕鱷魚的季節,剝皮做成鼉鼓,是祭祀中的禮器。” 晏鶴年:“……” 你不覺得此時說剝皮做鼓,大煞風景嗎? 果然不能讓小珣跟梅韻接觸,話都不會說了。 還是看看風景,做安靜的美男子吧! 船遠離城池,江面更顯寬闊,周遭的景色如一幅水墨畫從昏黃的紙面緩緩顯現。 兩岸茂密的植被,蘆葦蕩隨風搖曳,一叢叢的紅蓼倒映水中。草木的香氣混著水汽,若有若無地飄過來。 傍晚出來看日落,只見江面波濤澎湃,一浪接一浪,泛著餘暉的金光,像千軍萬馬呼嘯而過。 這樣壯闊的景色,就算鄉試不中,也不虛此行。 隨身帶的一大簍鹹鴨蛋和徽州餜沒吃完,南京已經到了。 東水關是南北船隻匯聚的繁盛之地,從長江拐入外秦淮河的船,停泊於東水關。 揚州人擅長坐船,因此雖然連日勞累,眾人依舊神采奕奕。 常歡和阿豹興奮得互相擁抱:“我們到過南京,四捨五入就是京城人士了!和村裡養鴨的大牛、二狗子不一樣了!” 晏珣用摺扇敲了敲手心,勉勵:“你們好好讀書,將來考一個秀才、舉人,就更不一樣了。” “珣哥!你不要總是勸人讀書嘛!”常歡嘆氣。 只是做侄少爺而已,何必那麼卷? 這世上有珣哥這種孜孜不倦的卷王,也該有摸魚划水的常歡。 汪德銘在船上換掉女裝,穿回秀才的襴衫,走過來說:“我家大伯是南京御史,住在太平門內御賜廊的官舍,德淵小弟也在那裡,不如同行?” 晏珣搖了搖頭:“我們先去找客舍安頓好,改日再備禮拜訪吧!” 汪德銘和晏家父子關係不算太密切,聽晏珣如此說,寒暄兩句互相道別。 曾慶斌要去世交家裡住,梅韻跟幾個人眉來眼去,要去找小姐姐解乏……各人都有自己的目的地。 “走了!”晏鶴年背上行囊,招了招手。 晏珣、常歡和阿豹連忙跟上。 都說揚州繁華,南京更是氣象萬千,風情截然不同。 揚州是隨處可見鹽商的園林、竟相豪奢,金陵就是隨處可見的官轎,似乎一板磚下來也砸中三個當官的。 常歡嘖嘖讚歎:“都說官老爺是天上的星宿,這裡的星宿也太多了吧?” 這怕不是銀河? 晏鶴年淡定地說:“這有什麼稀奇?在南京城做官的,比新市河的嫖客還多。” 南京也有一套朝廷班子,六部、通政司、五軍都督府、都察院、國子監等等應有盡有。 官多,閒官也多。 遷都之後,對於南京來說最重要的文教工作,就是三年一次的南直隸鄉試。 晏珣曾經來過南京,跨越時空心情很不一樣。 比如秦淮河的鶯歌燕舞,他就沒見識過。 晏家父子順著人流走到秦淮河邊的夫子廟附近,鄉試的考場——江南貢院就在夫子廟學宮東側。 “說起來,以前江南貢院在我們揚州,南宋時才改成金陵。若是生得早一點點,我們就可以在揚州鄉試。”晏鶴年講古。 晏珣哭笑不得:“那不是早一點點,要早好多年。” 鄉試第一場開考是八月初九,他們以為自己來得早,可貢院附近的客舍竟然一房難求。 店家客氣又驕傲地說:“我家客舍地段好,從來不缺客人。就是金陵城裡人,為了趕考方便,都要住過來。實在沒房了!” 外面有幫閒的小廝湊過來,笑眯眯地說:“幾位相公找住處吧?我識得一位娘子,就住在前面小巷……” 晏珣連連擺手拒絕。 實不相瞞,經過誣告之事,他對女性產生心裡陰影……也就烏雲和別的不一樣。 小廝嘀咕兩句:“假正經!”,又去物色其他客人。 每年鄉試期間,也是秦淮河最熱鬧的時節,各地來的冤大頭敞開錢袋,等著姑娘們收割。 “爹,我們去哪裡?”晏珣問。 “嗯……再走兩條街找一找。實在沒有合適的,我看看去附近哪個道觀借宿。”晏鶴年摸了摸下巴。 他問了汪德銘定船的細節,知道那是徽州汪家的船。 也就是說,高郵汪氏雖然分離出來一兩百年,跟徽州的大宗關係還挺密切。 現在該動手的已經動手,再住到汪家去就有些……一言難盡。 他們找了兩條街,還沒有遇到合適的……臨秦淮河太近的太喧囂,影響考試狀態。 正在為難時,卻在夫子廟旁遇到汪德淵和平安。 “可算找到你們了!我族兄一到,我就出來找你們。”汪德淵跑得氣喘吁吁。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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