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的算老幾!”站在堂口一直忿忿不平的小蘇實在是無法忍耐,一句粗口爆出,操起一把長條凳直撲了進來。
方筒嚇得面無血色,惶急間卻始終無法從藤椅中掙脫出來。
幸好小蘇攻擊的目標,並不是他。
這一刻,馬雲手中的旱菸管突然微微上抬,這一瞬間,他甚至有和小蘇一齊出手的衝動。
人老了,反應會慢。
在他還沒有下定決心出手之前,結果已經出現了。
蕭別離只是輕輕伸手一撥,那暴烈的長條凳就砸在了藤椅邊的茶几上,將茶几上的茶杯茶壺砸的粉碎,脆裂的瓷片卻詭異的沒有一粒飛向蕭別離。
失去重心的小蘇足下踉蹌,突然跌倒在地,就在他準備暴跳起來的瞬間,一隻腳默不作聲的踩到了他的臉上,無論他如何用力,這隻看似瘦弱的腳就如同青山鎮邊的青山一般,紋絲不動。
“你這”小蘇還待破口大罵,突覺臉上傳來一股大力,腮幫子上的牙齒隱約傳來碎裂的聲音,頓時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蕭別離沒有看腳下的小蘇,只是淡淡的看著馬雲那隻青筋暴突的手和微微顫抖的旱菸管,不一言。
馬雲的面色青紫交加,雙眉蹙成一條深深的地溝,方才進門時試探性的一擊,就知自己絕非蕭別離的對手,此刻若是貿貿然出手,別說替徒弟找場子,說不定連自己的老臉都擱不住。
那隻微微上翹的旱菸管,頹然垂落下來,馬雲連續打了七次火石,才點著了旱菸,深深的吸了一口,長長的淡青色煙霧無力的瀰漫在大廳裡:“成交。”
從風雲鏢局出來,方筒不停的擦著臉上的汗,不停的看著蕭別離,終於忍不住道:“離哥,我們這麼做,是不是有點蠻不講理”
蕭別離突然頓住,轉過身狐疑的看著方筒那張仍不停出汗的大臉,自己是縱橫數百年的魔頭,做事何曾需要和人講道理?
“這個就是道理。”蕭別離伸出一隻細細弱弱的手臂,捏成一個小小的拳頭,在方筒面前晃了晃:“除了這,沒有其他道理。”
方筒使勁的看著那隻比自己不知道小多少的拳頭,使勁摸了摸自己的大腦門,使勁的應了一聲:“嗯!”
想通了這個道理,方筒看起來輕鬆多了:“你沒瞧見,那幾個平常耀武揚威的小子,臉上都是什麼表情!媽媽的!平常盡欺負老實人,今給咱們欺負了,真***爽!不是看在都是青山人的份上,咱早就直接把鏢都拿走了。”一路上只剩下他一個人絮絮叨叨的聲音。
“對了,馬雲說後天啟程,從青山鎮到華城,可有二十幾天的路程呢,你說要帶著你姐姐去,路上方不方便?要不然,等咱拿了銀子再回來接她?”眼見到了蕭別離的家門口,方筒問道。
蕭別離沒有回答方筒的問題,停下腳步,淡淡道:“馬雲給我們的這十兩銀子,都給你父母,你明天好好陪他們吃頓飯,這趟出門,也不知什麼時候,能再回來。”
“那你呢?你不留點”
“我不需要,路上鏢局管吃管住,到了地還有銀子拿的。”蕭別離揮了揮手,轉身推開門,消失在黑暗之中。
方筒怔怔的看著蕭別離的背影,感覺這個瘦小的身影不知何時竟變得無比高大起來,情不自禁的長長吸了口氣,探手入懷,摸了摸懷中那沉甸甸的銀錠,大聲道:“孃的!老子以後,可就跟著你混了!”
蕭別離沒有聽見方筒的最後一句話,他皺著眉,手指摸著腰間的天地鍾,鐘身複雜的紋路,讓手指有一種摩挲的舒適。
後天就要出,突然之間要背井離鄉,也不知道自己編排的理由,能不能順利說服姐姐和自己一起走。
“小離,怎麼玩的這麼晚?家裡沒柴火了,晨間要去拾些來。”蕭煙雲左手拿著一件滿是補丁的粗布衣衫,右手操持著一根纖秀的細針,走出屋來,順手將細針嵌入滿頭的青絲中,騰出一隻手,摸了摸蕭別離的腦袋,柔聲道:“你看你,總是弄破衣衫,下次可不能這麼野了。這樣下去,哪裡有女孩子看得上你。”
蕭別離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對了,隔壁的胡嬸家的豬母要生崽了,這裡有些銅錢,你明天去買一隻豬崽回來,唔記得要是母的。”
蕭煙雲從懷裡掏出十幾個銅板,珍而重之的放在蕭別離的手掌上,銅錢上,還帶著蕭煙雲的體溫。
“我們慢慢把這小豬崽養大,以後我們就可以”蕭煙雲很專注的在計劃關於蕭家和這隻小豬崽的未來,蕭別離恍惚間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