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
堂倌貪婪的吞了一泡口水,伸出顫抖的手,把那些碎銀抓在手中,生怕它會飛去似的,趕緊往腰裡一塞,哈腰道:“謝您老,您老還用點什麼?”
“夠了,你倒是說說鎮上的叫化子是怎麼死絕的了?”
堂倌把頭湊近桌面,臉上一片驚惶之色,以極低的聲音道:“聽說……聽說,是被什麼神,用‘血帖’勾去了魂!”
甘棠目光中暴射精光,慄聲道:“死神!”
堂倌猛地打了一個哆嗦,結結巴巴地道:“是……是……不錯,說是……‘死神’!”
堂倌車轉身疾步離去。
甘棠兀坐椅上,只覺得熱血陣陣沸騰,想不到“白袍怪人”會向丐幫弟子重施毒手,不知分舵主與那名瘋漢是否也在罹難之列?如果瘋漢不幸已死,那這根可能極有價值的線索便算告斷了。
心念之中,正待起身離開,忽地,那堂倌又匆匆而至。猶豫地道:“您老可姓甘?”
甘棠吃了一驚,道:“你怎麼知道?”
“那您老姓甘不錯了?”
“怎麼回事?”
“有位爺臺要小的送這張字條給您老。”
說著,雙手遞上一個疊得整齊的紙折。
甘棠接過手來,先不開看,沉聲問道:“要你送這字條的人呢?”
“走了!”
“什麼樣的人?”
“一位衣履鮮明的中年人!”
“哦!好!”
堂倌退了開去,甘棠狐疑不已地開啟紙折,只見上面廖廖幾個字:“請即駕鎮南大佛窟一晤。”
後面沒有具名,這張白頭字柬使甘棠大感困惑,對方會是誰呢?自己一直以施天棠的化名行走江湖,對方竟然知道自己的真名實姓,如果說是“奇門派”弟子或本門所屬的人,以自己的身份,字柬的口氣決不會含混,會是誰呢?約晤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當然,不管如何,他必須去。
桐柏山北麓,崗陵棋佈之中,突起一座危峰,狀如一尊巨佛,峰腰有一個天然石窟,被當地人稱為大佛窟。
大佛窟形勢奇險,蛇獸出沒,是一個人跡罕到的地方。
日薄西山,一條人影如一溜輕煙般飄向大佛窟。
這人影,便是來踐無名之約的甘棠。
甘棠功力已達到通玄之境,身輕如片羽,根本無須審定峰勢,一直朝窟口位置猱升,顧盼之間,已停身窟口邊沿。
乍看這窟洞,形如葫蘆,窟口直徑在五丈左右,口內突然開展,成為一間數十丈大小的石室,往裡中腰收縮成一道窄門,門內遠望黝黑陰森,但隱約可以測出較之外洞更為寬廣。
由於窟處峰腰,而且全部是懸巖巨石構成,顯得十分乾燥。
落日餘輝的反射,使外洞呈現一片慘淡的死景。
甘棠在外洞逗留了片刻,卻不見那約會的人現身,心中大感煩躁。
既然出柬邀約別人,照理應該早早在地頭等候,自己來此已有半盞茶的時間,仍不見對方現身,莫非此中有什麼陰謀不成?
心念及此,警惕頓生。
驀地——
一股腐屍惡臭,衝入鼻孔,不禁暗自驚心,細察之下,那臭味似傳自內洞,在好奇心的支使下,挪步走向內洞,方走近內外相隔形如窄門的石罅,那臭味突趨濃烈,令人慾嘔。
是死人抑是死獸?
他決心一看究竟,當下屏住呼吸,一彈身站到石罅中間,目光所及,幾乎失口而呼,毛髮根根逆豎。
死屍,橫七豎八,不下百具之多。
這是恐怖的集體屠殺。
甘棠功力再高,面對這多死屍,也難免驚魂出竅,頭皮發炸。
現場沒有血汙,雖有惡臭,但死者面目可辨,看來死的時日還不太久。
仔細一看,再也忍不住駭呼地出聲。
死者,全部蓬頭垢面,衣不蔽體,一望而知是丐幫弟子,在茶樓內聽到的話證實了,所有丐幫在這一帶的弟子,恐已悉數罹難。
毫無疑問,死的全是“桐柏分舵”的弟子,從死狀來看,不錯,是“白袍怪人”一貫的殺人手法,死者無傷痕,一個個像是熟睡了一般的。
這些分舵弟子,何以被集體屠殺在這人跡不到的“大佛窟”?
甘棠突然想到分舵主呂有信和那名瘋漢,登時心跳怦怦,不顧撲鼻惡臭,踏入屍體叢中,逐一審視。
“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