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怪人”,那傳字柬誘自己入谷的所謂華服中年,當是“白相怪人”的手下無疑了。
現在,他開始認為有了恨,強烈的恨,“天絕地宮”的血債,再加上這筆新債,他恨不能立即抓到“白袍怪人”食其肉而寢其皮。
最後,意念回到被殺瘋漢的身上,那瘋漢是什麼身份?為什麼同時被“玉牒堡”和“白袍怪人”追殺,他被稱為“五號”,這五號代表什麼?
瘋漢死了,一條極重要的線索斷了,丐幫分舵弟子全部遇害,想借重丐幫耳目追尋林雲的希望也破滅了。
對於林雲,他有太多的歉疚與關切,他希望在這兩天當中,“奇門派”出動的弟子能尋回她,他默待她不要發生任何意外。他與林雲之間的關係澄清,使他懸在心中的一塊巨石落了地,那些原本無法報償的恩與情,已有了補償之道——全心全意地愛她。
意念,紛沓而繁淆,不自覺的又回到絳衣女司徒霜的身上。
她知道“白袍怪人”的秘密,她追蹤“白袍怪人”。
她以簫聲為連絡的訊號。
而簫聲與“陰司公主”如出一轍。
這些,決非無因,莫非“陰司公主”沒有死?
這意念使他機伶伶打了一個冷噤。是的,這太可能了,當日自己在重傷之下,拼死逃生,無巧不巧的扒落石塊,把石窟唯一的通道重新封堵,“陰司公主”被重新活埋,但這不能斷定她絕對死亡,也許另一次巧合使她重見天日。
難道司徒霜是她所造的第二個恐怖人物!
他從內心發出一陣陣悚慄。
他想到目前的行止,追查血洗“聖城”的兇手,一方面了卻自己家門血仇,另一方面,以之作為向“魔母”交換殺害義父兄兇手的條件。義母太夫人天年已迫,在短短的四個月不到的時間中,必須完成這兩件事,這是義母的大願,豈能使她含恨以歿。
然而,從何著手呢?瘋漢的線索斷了……
一道靈光閃過腦際,如果“白袍怪人”殺瘋漢旨在滅口,那“白袍怪人”可能與“聖城”血案有關,也許,他就是真兇……
“玉牒堡”是最先追殺瘋漢的一方,“白袍怪人”行蹤飄忽,“玉牒堡”可隨時拜訪,這疑點必須予以澄清,否則這追兇的行動將步入歧途,只是“玉牒堡”新遭“白袍怪人”冒充的“死神”光顧,不知是否找得到人,但不管如何,這是目前唯一可行之路。
心念之中,暫時拋去其他的煩瑣,一意先赴“玉牒堡”求取這答案,順便,將把“玉牒堡”與自己的舊帳,作一了結。
行動有了準則,心情也輕鬆了許多。
正待彈身離開之際,只見一條人影,星飛丸射般朝這邊奔來。
來人身法快捷異常,顧盼之間,便到了切近,從甘棠的身側不遠,一晃而過,像是突然發現了甘棠的存在,馳出數十丈之後,又折了回來。
雙方一照面。
來人驚“啊”了一聲,臉色大變,接著口竟說不出話來。
甘棠一看對方,是一個衣服華麗的中年人,面孔完全陌生,對方的神情,使他驚詫不已。
華服中年終於迸出了一句話:“你……沒有死?”
這句話使甘棠心頭大震,脫口道:“在下為什麼要死?”
華服中年面上的肌肉抽搐了數下,駭然之色未退,結結巴巴地道:“你……不是被活埋在大佛窟……”
甘棠心念一轉,面上登時抖露一片恐怖的殺機,冷笑了數聲道:“閣下就是傳柬邀約在下到此晤面的人?”
一雙精芒似電而含煞的眸子,緊緊地迫視著對方。
華服中年不自覺的向後退了一個大步,道:“不錯……正是……”
甘棠向前一跨步,寒聲道:“看來倒是你該死了!”
華服中年急搖手道:“甘少俠,且聽在下一言!”
“有什麼遺言,說吧?”
“甘少俠何以得能不死?”
“哼,鬼域伎倆,其奈本少主何!”
“啊!這倒是……”
“閣下有個名姓吧?”
“在下鄭文良!”
“死神手下?”
自稱鄭文良的華服中年,神色又是一變,慄呼道:“什麼?少俠說‘死神’?”
甘棠冷極的一笑道:“閣下很會演戲!”
鄭文良驚退了一步,一副惶然之色,道:“少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自己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