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沫和李筱月離開m3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快十一點了,兩個人也沒有坐車,就沿著廊簷一直走……直到洛城廣場才停了下來。
“筱月,我好難過……嗝……”簡沫幾乎半個身子都靠在了李筱月身上,她醉眼迷離的看著在細雨下的廣場浮雕,眼眶因為酒精的催動漸漸紅了起來。
李筱月手裡還拿著一個酒瓶子,她一邊兒支撐著簡沫,一邊吸吸鼻子的說道:“難過個毛線……男人,都讓他去死!”
“對!”簡沫猛然直起了身體,然後搖搖晃晃的出了棚子走向浮雕,“都讓他去死——”
雨水漸漸的將她打溼,簡沫不顧秋天的雨已經很涼,只是仰起頭,閉了眼睛……任由著雨水拍打著臉。
下雨的時候真好,就算流淚了,也可以佯裝不知道……
顧北辰,我們的結局從一開始就已經註定……是我自己管不住我自己的心,沉淪在了你的溫柔和愛護之中。
今天,我面對你……明天,我將好好的將自己的心封存,哪怕……在角落裡腐爛。
簡沫睜開了眼睛,探手就將綁著頭髮的皮筋拽掉……頓時,柔順的長髮鋪散而下。
不顧偶爾匆匆走過的路人的目光,彷彿天地間只有她一個人……簡沫張開臂彎呈國標舞姿勢,混合著廣場上傳來的音樂,開始在雨中獨舞。
李筱月倚靠在欄杆上,有不甘寂寞的雨飄了進來,微微沾染了她的鞋尖。她就這樣看著那個在雨中跳著探戈的簡沫,鼻子猛然一酸,眼眶就紅了起來。
簡沫從小到大一直是個獨立的人,從來都知道自己要什麼和不要什麼……就算兩年前簡家出事,她都能撐起那樣困境的人,這會兒用這樣的方式來悼念還不曾開始,就已經結束的感情。
老天為什麼要對簡沫這麼殘忍?
用那樣殘忍的方式,剝奪了她和楚梓霄之間的感情後,現在又讓她陷入這樣的溫柔陷阱裡……
“辰少,”蕭景開著車路過廣場,收回在浮雕像下一個人獨舞的簡沫身上的視線,回頭看了眼後座的人,“好像是簡小姐?”
顧北辰眸光猛然微凜了下,從電腦上抬起視線偏頭開了車窗看去……如果忽視沒有男人,簡沫此刻跳得探戈可謂是達到了舞者的標準。
她竟然還會國標……這樣的發現讓顧北辰鷹眸越發的深了。
“停車!”冷漠的聲音溢位薄唇,適時,蕭景靠邊兒停了車。
顧北辰放下還置於腿上的筆記本後開了車門下車,蕭景急忙撐了傘……
二人沒有動,只是站在車旁看著正在旋轉的簡沫……她今天穿了一條淡玫紅的薄羊毛裙,一件米白色針織衫,此刻頭髮放下,旋轉的時候變成了最優美的弧度。
顧北辰的視線越來越深,隨即單手抄兜的踏步走了過去……
蕭景跟了兩步後突然停下,覺得這會兒他給顧北辰撐傘彷彿太過違和了。
突然……就在顧北辰還有幾步就要接近簡沫的時候,簡沫的腳下突然一滑,整個人瞬間向後傾倒而去……
“啊——”
簡沫驚撥出聲,本能的閉上了眼睛等待著摔倒……
可沒有預期的疼痛,簡沫被一個強有力的臂彎接住。
簡沫有些餘驚的緩緩睜開眼睛,酒意也被嚇醒了幾分,她木訥的扇動了下眼簾,看向託著她的男人。
細雨和燈光交匯下,將顧北辰俯身的俊臉映照了半個明滅,加上他此刻對於簡沫來說是背光的緣故,簡沫看不太清楚是誰。
她……怎麼感覺她看到了顧北辰?
因為喝了酒就產生了幻覺這個事實,讓簡沫的臉有些燥熱了起來,她慌亂的就想要站起來,可誰知道腳下又打滑了下,她人又重新跌了回來。
李筱月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幕,從開始的有些反應不過來到微微皺眉,“顧北辰怎麼會在這裡?”
“蠢!”顧北辰冷漠的聲音適時溢位薄唇,透著一絲複雜的情緒的將簡沫扶了起來。
簡沫這下子才看清了眼前的人,瞳孔猛然放大的就驚呼道:“顧北辰?”
被她這樣連名帶姓的直呼顧北辰當下就蹙了劍眉,“你在這裡發什麼瘋?”說著,眸光越過簡沫看向手裡還提著一瓶酒的李筱月,隨即冷嗤,“人,果然不能活得太安逸了。”
李筱月因為顧北辰的話猛然停了腳步,視線穿過細雨看著他,暗暗沉吟了下說道:“沫沫說今天她搬家,高興……就出來喝一杯。”
她故意咬重了‘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