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吃過早飯後,亓曉婷在張老財的陪同下,搬到了他借給那個老光棍的宅院裡。
這個宅院比較頹廢,只有孤零零的三間北房,耳屋和東、西廂房的地基上什麼也沒有,看來都已倒塌並拆除了。房子也和張老財家的一樣,都是磚木結構,萬字不到頭的窗欞顯示著曾經的富裕(茅草房一般都是條狀窗欞)。
“這裡原是長工們住的地方,長工走了以後,就借給了一個光棍遠房叔叔,一個人也不願拾掇,各處裡都亂七八糟。”張老財抱歉地說。
亓曉婷對這處住卻很滿意:無論多麼破舊的房子,也比住在廟裡強啊!何況沒有別人,自己進空間出空間都不用提心吊膽。
當亓曉婷再次提到房租的時候,張老財把臉一沉:“你要再說這個,我就不讓你在這裡住了。”亓曉婷只好作罷,心想:他過日子也不容易,只好從別的方面給他補過去了。
上午,張老財果然讓大兒媳婦守門市。
日上三竿時分,吳、賴二秀才果然來了,進門就嚷:“店老闆,我們要的五種貨物有了嗎?”
大兒媳婦昨晚聽了亓曉婷的說辭以後,夜裡與丈夫演練了多遍,早已胸有成竹,連忙笑臉相迎:“兩位公子,我家老爺在後院裡,你們想買點兒什麼貨呀!”
吳秀才一臉橫肉地問:“他幹什麼不出來見我們?”
賴秀才接著說:“怕沒貨躲起來了吧?”
“他正在後院替兩位生蛋哩。”大兒媳婦微笑著回答。
兩個無賴秀才聽了笑得前仰後合,姓吳的說:“你們家怎麼雄的也會生蛋?”姓賴的接著說:“這回可有好戲看了……”說完兩人又笑個不停。
這時,大兒媳婦收住笑臉,盯著兩個無賴秀才說:“你們也曉得雄的不能生蛋,卻硬要買什麼公雞生的蛋,這不是存心為難我們嗎?咱到鎮政府去,問問當官的誰見過公雞下的蛋?”
兩個無賴秀才聽了這番話,你望我,我望你,一時啞口無言。呆了一會,姓吳的走前一步,厚著臉皮對大兒媳婦說:“公雞生的蛋我們不買了,但其餘四種,貴店可有現~貨?嘻嘻……有的話趕緊拿給我們。”說話間兩隻眼珠貪婪地盯望大兒媳婦那漂亮的臉蛋。
“當然有——”大兒媳婦絲毫也不害怕,只見她回身拿起拂塵用的雞毛撣子,握在手上以防萬一,然後不慌不忙地說:
“夫妻和順軟過綿;
兄弟不和硬過鐵;
聖人字墨深過海;
父母功勞大過天。
“兩位公子,這四種貨都免費送給你們吧,請收好!”
說完看見兩個無賴秀才呆若木雞地站著還不肯走,於是順勢用手裡的雞毛撣子,把櫃檯上的灰塵朝他們掃過去。
這時,兩個無賴秀才才如夢初醒,灰溜溜逃出店外,跑走了。
萬有雜貨鋪的牌子保住了,張老財高興得不能自己,很快把這個訊息告訴給了亓曉婷。
“其實,我昨天晚上考慮了一晚上,”張老財不好意思地?著頭皮說:“一個店鋪引來這麼多麻煩,還不如起的小一點兒哩。我看你有文化水兒,道道也多,你就給我起一個吧。既能說明我賣的貨物,還能引來顧客。”
亓曉婷:“你想通了?”
張老財:“想通了。”
亓曉婷:“不彆扭?”
張老財:“自己出心改的,不彆扭。”
亓曉婷想了想,說:“我看你做買賣就是講的信用,才給自己獲得了好名聲。你要真想改,不如改叫‘信譽雜貨店’吧。
“‘信’指誠實守信,‘譽’指名譽、聲譽。講求信譽是商業道德的基本規範之一,你做買賣誠實、公平、履行諾言,這個名字對你的店鋪最合適不過了。”
“這個名字好!”一個等著算卦的副食店老闆說:“既讓人挑不出毛病來,還能證明店鋪信譽至上,比‘萬有’更能吸引顧客。”
張老財“嘿嘿”一笑說:“你們都說好,又是神算(啊呵,亓曉婷被稱為“神算”了)給起的,那我就改叫這個名字了。”
副食店老闆又趁機對亓曉婷說:“你也給我的副食店起個好名字吧。這條街上有好幾個副食店,什麼張記副食店、李記副食店,都是用自己的姓起的名字,太沒特色了。”
亓曉婷想了想,說:“你就叫‘好鄰居’吧。常言說遠親不如近鄰,近鄰勝似親人。店名裡包含著濃濃的鄉情,人們一走進去,就會感到溫馨、幸福。就像鄰里間串門一樣,來一次下回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