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強問。在和泥點小人兒們對話,任強也用棘津州話。棘津州歷史久遠,棘津州話源遠流長,他不想讓自己的穿越行為影響棘津州方言。
“嘿道啊(誰知道啊),反正兩個人越革(越吵)越邪(越厲害)。嘿(誰)勸也不聽。”
“走。”任強急忙跟著強仁跑過去。
離著老遠,就能聽到一片吵嚷。待任強走到跟前,小人們一個個低下腦袋,誰也不說話了。
“為麼兒革氣(為什麼吵架)?”任強詢問。
“你說他是麼兒行子(什麼東西),”滕春見問,氣呼呼地指著彭陽說:“半哄航偷呲銀家東西(半夜裡偷吃人家東西)。還給(跟)有理呀似的!”
“俺沃了(我餓了),”彭陽紅著臉,有些羞赧地說:“也尋思給他說來著(也想給他說來著)。他睡的槓老死蘭,(他睡得很踏實),才沒假給他說(才沒有給他說)。沒想到他心眼縱目小?(沒想到他心眼這麼小?)”
“俺勇益嗎(我容易嗎),夜來可上樹把格拉拜都磨破蘭(昨天上樹把膝蓋都磨破了)。夜亮蓋(腦門)上也劃了一道口子,就是預備著哄航呲哩(就是預備著夜裡吃哩)。”滕春委屈地說。
“夜來可你揍麼兒器拉(昨天你做什麼去了)?”任強問彭陽。
“俺呲飽後(俺吃飽後),在樹下看米羊蘭(在樹下看螞蟻了)。過後又mao了一會兒積了爬爬(過了一會兒又摸了一會兒知了鬼),把這四給忘了(把這事給忘了)。”彭陽小聲回道。
“敢情,看米羊(螞蟻)可沒摘果子累得慌。”王常小聲嘟囔了一句。看來,大夥都傾向滕春。
“你們黑老四不四都沃(你們夜裡是不是都餓)?任強問大夥。
“嗯,睡覺前不呲點兒麼兒(睡覺前不吃點什麼東西),就(讀zou音)睡不著。要不就(讀zou音)沃醒老(餓醒了)。”崔存普搶著說。
“俺也四(俺也是)。”
“俺也四(俺也是)。”
………………
泥點小人們七嘴八舌,都嚷嚷起來。大家異口同聲,都說“餓”
“既然這樣,大家白哈(白天)多摘些果子,預備哄航(夜裡)吃。集體行動,不要分你呀我的(不要分你的我的)。誰沃老誰吃(誰餓了誰吃)。”任強囑咐小人們,“好吧,大家都去摘果子器(去)吧,滕春、彭陽留下。”
小人們三一夥,五一群,都往山坡走去。
經過任強做思想工作,彭陽向滕春承認自己不對,滕春原諒了彭陽,二人又和好如初。
透過這件事,任強又有了心思。
泥點小人們正是長身體的年齡,又都活蹦亂跳的,活動量大,消耗多,僅靠野果子已經不能滿足他們發育需要了。
沒有糧食,就算有可以食用的草籽,沒有鍋灶也無法做熟。看來,只有打殺野獸比較現實。
前世小時候學歷史課,說遠古的人類以打獵為生。這確實是不得已而為之。
可是,任強前世生活在冀南大平原,根本沒有打獵經驗,也不具備這方面技能。
他想到了剛剛學會的縮水術:何不給小人們抓魚充飢呢?魚是高蛋白,營養高於陸地動物。是前世人們最推崇的肉食。
任強下到淺海里,幾個來回,捉了十多條一斤多重的肥鱗魚。用薄石片颳去魚鱗、開膛洗淨,把魚肉割成一片片擺放在一張張乾淨的荷葉上。
正發愁怎麼把魚肉弄熟,在一旁看稀罕的強仁禁不住飢餓,拿起一片生魚肉放進嘴裡嚼起來,邊嚼邊嚷道:“好吃,好吃,真好吃!”
他這一示範不要緊,泥點小人兒們都伸出小手來捏魚肉。三下五去二,一眨眼工夫,十幾條魚的魚肉被吃個精光。
望著泥點小人兒們調皮的吃相,任強心中一陣感慨:這樣的情景決不能維持長久!
第二天,他在窩棚旁邊的背風處,用石塊磊了一個天井,裡面放上乾燥柴草。憑著腦海裡古人鑽木取火的印象,他不鑽木,而是用兩塊墨黑石頭對著砸,讓砰出的火星落在乾柴上。
墨黑的石頭竄出一溜溜火星,並伴有濃烈的硫化氣體味道。這更讓任強堅定了信心。
砸了一會兒,當手裡的石頭傳來炙燙感覺的時候,柴草被點燃了,紅紅的火苗由弱漸強,慢慢騰燒起來。
任強趕緊放上樹枝樹身,待樹身燃著以後,又在上面蒙上一層碎草葉,然後搬來一塊大石板蓋在上面,一是為了避免火星外竄引起火災,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