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來,薛家莊可就熱鬧起來了。
村民們首先覺得新奇:絕戶了近三十年的薛老財主,忽然冒出來個親孫子。雖然是丫鬟所生,沒名沒份,也是薛家的血脈呀!真沒想到被傳怕老婆的薛大少爺,竟然幹出了這種風流韻事,為薛家保住了一條後代根。
十來戶原住戶高興地奔走相告:“這一回可好了,薛財主家有後了,真要興盛起來,以後薛家莊就不受外村人的氣了!”
昨天晚上被亓曉婷扶起來的那個老者,來到雲老太太家高興地說:“就憑把我扶起來,一看就是好人。我家裡窄巴,要是能住開,說什麼也得讓住到我家裡去!”
雲老太太:“是你指給門,讓上我這裡來的吧?”
老者“嘿嘿”一笑:“咱薛家莊的老住戶,就你家房子還寬綽,你為人又和氣,我不往你這裡支,往誰家支呀?”
雲老太太:“我說怎麼關門了還來敲,原來是你在背後搗的鬼!”
老者:“虧著!要不是留住人家,會有這大喜事?!”
外來戶們卻感到憂心忡忡:自己不是本村人,住的、種的,都是薛財主家的地。又因為薛家沒人,沒了正頭香主,政府也不來徵農田稅賦。每戶都開墾了一畝、兩畝,最多七、八畝。為了躲避稅收,都沒敢連成片,而是這裡一塊兒,那裡一條溜。但勤勞點兒,生活基本沒問題。
如果這個孫子認祖歸宗,人家就得名正言順地接管起來,這豈不是端了外鄉人的飯碗?
“要是認祖歸宗,必須讓他拿出確鑿的證據來。不能光聽他一面之詞。別再是看上了薛財主家的財產,冒名來的。”
“就是,死人嘴裡無招對,他說什麼也無法驗證,誰又知道是真是假?”
“空口無憑,沒有證據我們也不答應。”
“要是都活著,滴血能驗證出來。把父親和兒子的血各滴一滴到水碗裡,是,兩滴血相融;不融,就是假的。”
“這不是瞎白話嗎?父親都死了近三十年了,骨頭都燒成了灰兒,上哪裡採血認子去?”
“也許正是因為辦不到,才敢明目張膽地來冒認的。”
“等著吧,下午有熱鬧看了。”
吳大雪聞聽以後,也是驚訝地合不上嘴巴。他想認祖歸宗,但沒想到會這麼快,更沒想到還要在大庭廣眾之下。自己一點兒證據也沒有,只是憑著一張嘴,村民們會相信嗎?
“沒關係。”亓曉婷鼓勵他:“我能把你父親的鬼魂拘來,從相貌上也可以確認,你們父子倆長得很相似。”
吳大雪:“面貌相似的人畢竟有,我覺得這個不夠充分,別再把我當成冒認的?”
啊,費了半天勁兒,當事人卻猶豫了!!!
想想對方擔心的也有道理,畢竟是大庭廣眾之下,認不了可就糗大發了。自己一手託陰陽兩界,成敗全得看自己了。
“相信我,我能給你辦好這件事,不讓人們說出閒話來。”為了給吳大雪打氣兒,亓曉婷滿嘴跑開了舌頭。
其實她心裡也沒底。她是透過相貌來確定的。上午,她一見到薛家大少爺,就確定這事一定能辦。因為大少爺的面貌與吳大雪的一模一樣,就像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兩個個體。
再就是這事必須進行下去,而且只能成,不能敗。蠱血器皿還在薛老財主的手裡,這關係著景家母女的安危。清除蠱血也是她來這裡的目的!
吳大雪來的並不理直氣壯,而且還有些戰戰兢兢的樣子。認祖歸宗是他的迫切心願,沒有證據又讓他難以面對。
薛嬸和雲老太太一見吳大雪,驚訝地說:“像!真像!眉眼兒、臉盤兒、身材、個頭都像,活脫脫一個大少爺轉世。”
吳大雪臉一紅:“託嬸嬸和大媽吉言,但願能認成。要不是孩子受到影響,我媽也說不起這事。知道了,不認又不甘心。”
雲老太太:“那是。作為一個男人,不知道沒法,知道了,哪有不認祖之理兒。應該這樣!應該這樣!!”
薛嬸抹著眼淚兒說:“你要認了,搬過來住不?”
吳大雪:“只要認了,就搬過來。先蓋一處簡易房住著,再清理地基,把老宅院蓋起來。”
“我也搬來和你們一塊兒住。”薛嬸哽咽著說:“老了老了,沒想到又有依靠了。我還有個女兒,比你大一歲,你們是親叔伯姐弟,日後互相走動。”
亓曉婷一看人們的好奇心都調動起來了,心裡可就琢磨開了:
人鬼相認,而且還要交代給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