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很快結束了。
一百名騎兵對上幾十個連盔甲都湊不出來的強盜,再加上一名高階騎士在前面帶頭衝鋒,與其說這是一場戰役,倒不如說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戮。
甚至連有效的防禦都沒有組織起來,肩上還扛著從村民那裡搶來的大包小包,這些聚集在村落入口篷車旁的強盜們,便被西莉塔一個衝鋒,撞得潰不成軍。
下令在村落的門口紮營,西莉塔找來了副官,對傷亡情況進行了統計。
除了一些可以忽略不計的小傷之外,百餘騎兵無一人傷亡。至於劫掠村落的強盜,五十九人中只有十七人活著成為俘虜,此刻狼狽不堪地跪在村落門口的空地上,被手持鐵叉的農夫看守。
“那些強盜都是從前線逃下來的潰兵,根據他們的說法,薩丁堡的情況很不樂觀。就在三天前,‘屠夫’威廉麾下的叛軍包圍了城牆,正在搭建工程器材。現在雙應該還在僵持不下,但下個月就不好說了。”
西莉塔的臉上浮現了凝重之色,沉吟片刻後,點頭說道。
“我知道了……你派一名騎兵去附近的城堡,讓這附近的領主派人過來接手這些俘虜。我們不可能把這些人留在這裡,也不可能帶著他們一起上路。”
其實還有一種選擇,那就是直接殺掉。
當然,考慮到騎士的信條中,有不殺俘虜這條戒律,那名副官很識趣地沒有和這位騎士小姐多嘴,點頭應道。
“是。”
……
村落之中,一片破敗的景象。不少房屋的門窗都被砸爛,鍋碗瓢盆的碎片灑在地上。顯然在西莉塔的騎兵趕到之前,這些強盜們已經蹂.躪了這座村莊很久。
騎馬行走在村子的主幹道上,西莉塔的心情異常沉重。
尤其是當她看見,路邊蜷縮母親懷中瑟瑟發抖的少女,還有為了保護家人而被割破喉嚨倒在地上的屍體,她的眼中便燃燒著憤怒的火光,捏緊的右拳發出“咯咯”的聲響。
一想到在她不知道的地方,還有多少村落正在蒙受叛軍的蹂.躪,還有多少王國的子民在痛苦中死去,她的心就如同被繩索勒住一樣,發出陣陣絞痛。
深呼吸了一口氣,壓下了心頭的戾氣,西莉塔跨下了戰馬。
解開了頭盔的鎖釦,走到那對母女身前蹲下,她伸出了右手,溫柔地注視著那個哭泣的女孩,輕聲安撫道。
“別怕,已經沒事了。”
直到那哭泣聲漸漸平復,她才站起身來,牽著戰馬走向了村落門口,找到了一名手持鐵叉的農夫,開口道。
“你們的領主是誰?”
“大人,我們的領主是諾班特子爵。”握著鐵叉的農夫唯唯諾諾地說道。
“諾班特子爵的軍隊呢?”西莉塔皺眉道。
聞言,那個農夫的臉上浮現了苦澀的表情。
“大人,哪裡還有什麼軍隊?諾班特子爵和他的兒子都在薩丁堡,整個子爵領的預備役都已經響應了國王陛下的徵兆。除了十五里外的城堡還有少數幾個守軍之外,整個子爵領的年輕人不是走了,便是上了戰場……”
這時,西莉塔才注意到,站在這裡的這些農夫們,臉上的皺紋和略顯佝僂的腰。整個村落竟然看不到一個年輕人,難怪那些強盜攻入這裡的時候,幾乎一點抵抗都沒有遇到。
“你們以後打算怎麼辦?”
對於西莉塔的詢問,那個農夫一臉木訥,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他們是諾班特子爵的領民,且不說離開了賴以生存的土地他們還能幹什麼,擅自離開子爵領更是不被允許。除非他們選擇離開瑞克王國遠走他鄉,否則一旦以逃民的身份被抓住,等待著他們的將是嚴酷的刑罰,就算被貶為奴隸也沒人會過問。
心中不忍,西莉塔翻身跨上了戰馬,返回了營地。
在營地的入口處,正好撞見了她的副官,以及準備前往附近城堡遞話的騎兵。
“西莉塔……大人?”副官愣愣地看著西莉塔,不知道她這幅樣子是打算幹什麼。
“去把王室的旗幟給我拿來,我親自去一趟諾班特子爵的城堡,這裡就交給你了,”沒有過多解釋,她看向了旁邊那名已經整裝待發的騎兵,“你跟我一起去。”
“……是,大人。”那騎兵不知所措地說道。
沒有等待太久,副官很快將旗幟取來。
西莉塔伸手接過後,將那面紅底金獅旗扛在了肩上,揮了下韁繩,策馬向附近城堡的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