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子太孫子們嬉戲玩耍,偶爾也噹噹裁判,但若到孩子們扭打一團,從不評說誰對誰錯。
這個老頭子自然也成了院裡最受歡迎的人,如今,老太爺已經溘然長逝,但屬於老太爺的搖搖椅還擺在原位,青年夏少遊習慣地陷在搖搖裡,看著小娃們奔來跑去。
一個小不點搖搖晃晃走過來,指著青年夏少遊嘟嘟囔囔罵個不停,聽了半天,才知她罵青年夏少遊坐了太爺的椅子。
他忍俊不禁,抱起小娃子坐在翹起的二郎腿的腳踝上,開始騎木馬,小女娃歡喜得直冒鼻泡。
其他小娃子也跟著跑過來,排著隊騎木馬。
到了吃飯的時候,齊家歡聚一堂,
平安請尊貴的客人坐在主位,幾兄弟都知道父親捐助了同名同姓的少年,如今才親眼所見,雖然面目有所不同,但舉手投足,真有父親的風範。
他們相信,這個比自己還年輕幾十歲的人,真的是父親再世。
小小輩們才懂這些道理,只知道這個小叔叔真好玩,不但知道每一個人的名字和喜好,送的禮物也是自己心心念唸的。
平安給夏少遊收拾了一間臥室,希望他能長住,但他不可能像老年夏少遊在家裡飴孫養老,自然是經營夏少遊留給自己的古董生意。
他花巨資修建了“少遊博物館”,吸引了萬千遊客,日本在五十年代遺失的國寶也在他的博物館內。
這日,有名的古董大鱷攜妻前來拜訪,畢恭畢敬的古董大鱷讓夏少遊想起了大鱷不可一世的模樣。
尤其,大鱷年輕貌美的妻子向他暗遞秋波,有意無意地擦過他的胳膊。
他文質彬彬地以咖啡款待了大鱷夫妻,對大鱷提出的戰略性合作不屑一顧。
昔日,大鱷瞧不上的小人物已經成了他高攀不起的人物。
不經意,他瞥見了女人絲巾下掩藏的掐痕,還有衣袖內的面板擦傷。
這女人遭受了家暴。
算起來,應是自己死亡的差不多時間。
他向業內打聽大鱷夫妻,方知,大鱷妻子與一個小夥子私通,結果小夥子死在了閨房樂。
原來,沒有夏少遊,還有冬少遊。
他雖然改變了命運,但很多人的命運並沒有因此而得到改變。
他知道大鱷的妻子過著畜牲不如的生活,雖然與自己已經沒有關係,但他同情她,也知道大鱷的秘密。
一封檢舉信將大鱷送上了法庭,大鱷因走私而成功獲罪,大鱷的妻子成功地繼承了大鱷的財產,成了財富自由人。
新來了一件珍稀寶物,他站在玻璃櫃前欣賞著閃著光亮的唐三彩,一把溫柔的女聲響徹在背後:
“你好,請問範範的東西是不是放在你這兒?”
他轉過頭,正是小像上的女孩。
原來,她叫範範,是範準的小孫女,範準留給她的遺產存放在夏少遊這兒。
“是的,我等你好久了。”夏少遊壓抑住瘋狂亂蹦的心。
範範微微一笑:
“對不起,我來遲了,畢業答辯出了一點點問題,還好,總算有驚無險。”
“你畢業了?”他小心翼翼地問,對眼前這個女孩,他一無所知。
範範點點頭,無比愉悅地說:
“是的,終於畢業了,不用再熬夜寫論文了。解放了。”
“你夏爺爺再三交代我,要我代她為你慶祝。”夏少遊撒起彌天大謊。
夕陽西下,彩霞滿天,連風都比平時更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