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說到這裡,就聽到外面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聲音。
“來了,他們又來了,快停手吧,快快快……”
聽到這個聲音,周康傑抬起手看了看錶,笑著說到:“鄭清風的人還真是挺準時,每天一到這個點,就派人來了。”
邵雲來轉過頭看了看門外,只見十幾個社會人員手裡拿著鋼棍,從家屬院的大門裡魚貫而入。
正在施工的工人們,全部都停下了來,然後一群一群的坐在一起,開始抽菸聊天。
有些正在牆邊貼保溫牆的工人,下得慢了一些,幾個小混混就指著工人,嚷嚷著喊到:“快點兒,麻利的,趕緊他媽的給老子下來。”
這種情況持續了已經不止一天兩天了,工人們都已經習慣了。這些社會人員每天上午和下午各來一次,每一次都要呆一兩個小時。他們在場的時候,工人們是不能施工的,否則就會捱打。
由於這些社會人員的阻撓,每天的施工量幾乎減了一半,照這個進度下去,不但十一月中旬完不了工,到明年一月也完不了。
但這裡負責的人是周康傑和邵雲來,他們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根本就沒有想管的意思,工人們自然更不著急,反而可以藉機休息一下。
這時候,小混混中有一個領頭的人,徑直來到了周康傑和邵雲來所在的工房。一進門,小混混的笑著說到:“周哥,邵哥。”
周康傑點了點頭,順手拿出一包煙,遞給小混混。
小混混說了一聲“謝了”,便抽出一支菸點上,看起了兩個人下棋。
三個人似乎極有默契,也沒有多說什麼,就這麼在工房裡耗著。外面的那十幾個小混混,則負責看管著那些工人。
王新民開著悍馬車,緩緩駛到了縣政府家屬院的大門口。
下了車之後,王新民的臉色已經一片鐵青。現在正是半下午,工人們顯然沒有開工,一群一群的坐在一起,只是一味的抽菸聊天。
而另一邊,則有十幾個人,看上去像是混混的樣子,同樣聚在一起,個個都在吞雲吐霧。
王新民陰著臉,徑直朝著不遠處的工房走去。
周康傑和邵雲來依然在喝著茶、下著棋,小混混的頭目也同樣在抽著煙,看著面前的棋盤。
冷不丁外面一個人影走了進來,三個人都抬起頭,看向了門口。
王新民大踏步走進工房之中,然後一屁股坐在旁邊的簡易沙發上,掏出一支菸,吸了一口,慢慢的吐在半空中。
周康傑和邵雲來都有些傻眼,周康傑更是面如死灰,嘴角抽搐著說到:“王新民,哦不,王經理,哦不,王主席,您怎麼來了?”
“老子過來看看,怎麼工期還是一而三、再而三的拖延,敢情你們兩個負責人,成天就在這裡喝茶下棋,雅興是有了,但你們倆看看外面的工人,一群一群的坐在地上,有哪一個趕工的?啊?”王新民越說聲音越大。
邵雲來低著頭,不敢直視王新民的眼睛。王新民不在場的情況下,邵雲來有恃無恐,但只要見了王新民,邵雲來就不敢表現出任何的不滿情緒。
站著的那個小混混的頭領,名字叫曹波,此時看到王新民這麼囂張的樣子,曹波扔掉手中的菸頭,瞪著眼看著王新民,說到:“你是哪兒冒出來的,媽的在這兒囂張什麼,告訴你,這些工人敢動一下,老子一個一個都給開了瓢兒。”
王新民不禁樂了,看著周康傑和邵雲來,問到:“這又是哪兒來的大神?啊?我看門口有十幾個小混混,就是他的人吧?”
說到這裡,王新民轉過頭,又看向曹波,繼續說到:“我說你們腦子進水了?還是被驢踢了?又或者是被門兒擠了?你們也不看一看,這是縣政府家屬院,就你們這種小混混,也敢來這裡阻撓施工?再說了,這個專案是深源集團的,知道深源集團是多大的企業嗎?看你那個傻不拉嘰的逼樣兒,跟你說了也是白說,趕緊給老子滾蛋,明天要再敢來,老子就讓你們有來無回。”
曹波震驚了,他可是鄭清風的人,這裡是縣政府家屬院沒錯,但他舅舅就是縣政府機關事務管理局保安科科長,鄭清風更是晉川縣人大代表,在晉政府里人脈極廣。
毫不客氣的說,整個縣政府大院裡,就沒有不認識他曹波的人。眼前這個人居然囂張到這種程度,還讓他滾蛋,還讓他有來無回,他以為他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