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處,周康傑和邵雲來手掌上的疼痛終於有所減輕了,一想起被王新民欺負得如此之慘,兩個人頓時又氣不打一處來,衝著一直傻站在一旁的工人們臭罵了一通,然後才回到了工房裡。
坐在簡易沙發上面,周康傑咬著牙說到:“現在怎麼辦?”
邵雲來也沒什麼好辦法,陰著臉說到:“先給鄭董和劉董打個電話吧。”
兩個人各自掏出手機,分別給鄭清風和劉金龍打了電話。
悍馬車走到半路,王新民側過臉看了看陳雅靜。這個女子之前並沒有引起王新民的注意,在他看來,陳雅靜完全就是那種受了高層領導的欺負,還不敢有所反抗的弱女子。
但是她今天的表現,卻讓王新民非常滿意。一則陳雅靜能夠非常準確的理解王新民動作和眼神中的意思,二則她的嘴皮子功夫,可不是一般的厲害。
想到這裡,王新民開口問到:“你來深源集團多長時間了?”
陳雅靜似乎很高興的樣子,笑著說到:“前年大學剛一畢業,就被招聘來了。算下來在深源集團已經待了快三年了。”
王新民點點頭,說到:“你,心裡是不是特別恨周康傑?”
陳雅靜的面色稍稍黯淡了一下,說到:“去年年底的時候,我被周康傑調到了他的辦公室,擔任他的秘書。後來,我丈夫出了車禍,下身癱瘓,花了很多錢,我的工資不夠,丈夫家裡也被掏空了,就想從公司賬上借點錢。”
聽到這裡,王新民愣了一下,他沒想到陳雅靜居然還有這樣的心酸往事。
陳雅靜繼續說到:“後來,周康傑知道了這件事情,十分大方的就借給我十萬塊錢。你以為他只是想幫我,但直到有一天,他把我堵在辦公室裡,我才知道了他的真正意圖。”
長長的撥出一口氣,陳雅靜用力的搖了搖頭,說到:“我和劉燕娟一樣,表面都是有家室的人,但實際上只是別人的小三而已。”
說到這裡,陳雅靜苦笑了一下,轉過頭看著王新民,問到:“王主席,我是不是讓你很失望?”
王新民搖了搖頭,說到:“這事兒不怪你,任何人在那種情況下,都會受環境和外因的擺佈,尤其是遇到一個有某種意圖的上司,更是無法抗拒。”
“哎對了,你丈夫怎麼樣?”王新民又問到。
陳雅靜再次苦笑著說到:“醫生說,恐怕活不過三年。”
王新民愣了一下,說到:“這麼嚴重?到底是哪方面的問題?”
“車禍那天,他的骨盆被撞成了粉碎性骨折,不僅下肢癱瘓,腎臟還受到了嚴重的創傷。現在雙腎的功能在儀器的輔助下,還能正常工作,但實際上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了。”
陳雅靜眼圈一紅,此時她的情緒再也控制不住,乾脆喧洩了出來。
“這幾年都是我一個人照顧他,公公和婆婆都在農村,身體也不好。我都不知道這幾年是怎麼熬過來的,真的是太苦了。”
頭一歪,陳雅靜靠在了王新民肩頭,無聲的哭了起來。
王新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是沉默著。
一路無言,悍馬車在一個小時之後回到了長平縣。下車之前,王新民看著陳雅靜說到:“如果有需要,無論是錢、人、還是別的什麼東西,一定要告訴我。我是你的頂頭上司,你跟我不要見外。”
陳雅靜擦了擦臉上的淚水,點點頭說到:“謝謝你,王主席。”
“疾病的事情,如果醫院有了定論,我也幫不上什麼忙。但是其它的,我多多少少都能出點力。對你來說,生活雖然苦了一些,但是不愧對自己,也不愧對任何人,這便是最大的成功。我挺佩服你。”王新民又說到。
陳雅靜笑了起來,剛剛還梨花帶雨的臉上,竟現出幾分嬌豔和嫵媚。再次看了看王新民,陳雅靜笑著說到:“那我上去了,您回去的時候,慢點兒開。”
王新民點了點頭,同樣笑了笑,看著陳雅靜走進了深源集團總部大樓,這才又踩了一腳油門,悍馬車疾馳而去。
半路上,王新民很是有些心猿意馬。他心裡同情陳雅靜,她丈夫出車禍癱在家裡,陳雅靜卻沒有離開,反而一心一意的照顧。這樣的一個女子殊為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