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大排檔,由於打烊得晚,幾乎是半夜縣城計程車司機的定點飯店。
金盃麵包到了大排檔門口,眾人下了車,將兩張桌子拼在一起,圍著坐了下來。張建軍衝著老闆喊到:“兩斤羊肉、三十個腰子、三十個板筋、十二個雞翅,再來一斤生蠔和花蛤。”
老闆遠遠的應了,王新民卻又補充到:“還有兩箱啤酒。”
沒多一會兒,燒烤和啤酒就一一上了桌,眾人敞開了吃肉喝酒。張建軍兩杯酒下了肚,湊到王新民跟前,低聲說到:“新民哥,這一桌下來可不便宜。”
王新民瞪著眼說到:“如今我是保安隊長,還請不起這一桌?放心,吃你的。”
張建軍稍稍放下心來,卻又聽到王新民說到:“哎,弟兄們有什麼賺錢的門路沒有?”
眾保安面面相覷,看樣子都沒個主意。
王新民喝乾了杯中的啤酒,又把從李小胖辦公室裡抹出來的香菸發給大家,說到:“咱們雖然在金碧輝煌裡領著工資,可是你們看看那些客人,一個晚上的消費就等於咱們一個月的收入,弟兄們都是年輕小夥子,咱們得想點辦法賺錢。”
一眾保安們情緒有些激動,紛紛說到:“新民哥你想做什麼事,弟兄們都跟著你幹。”
王新民早就觀察過,這些保安都是二十歲上下,金碧輝煌原本招人的標準就不低,小夥子們個個人高馬大,身板結實,性格也是那種直來直去的爽快性子,最適合王新民使喚。
但其實王新民自己也沒什麼主意,金碧輝煌固然賺錢,但那不是他現在能吃得下的。這個東方燒烤也不錯,但以王新民的估計,沒有幾萬塊錢怕也開不了張。
思來想去之下,王新民再次一口燜了杯中的啤酒。
就在這時候,十幾個頭髮顏色各異的半大孩子,從不遠處的一間網咖裡走了出來,一邊罵罵冽冽的,一邊推推搡搡一個戴著眼鏡的孩子,來到了王新民他們的鄰桌。
半大孩子們十分豪氣,一坐下就點了上百串的腰子和羊鞭。
那個面容白皙,戴眼鏡的孩子明顯是被脅近來的,不時被旁邊的孩子用手削著腦袋,但眼鏡男卻神色閒雅,鎮定自若。
一個頭發染成黃顏色的孩子,伸出手拍了拍眼鏡男的側臉,說到:“今天晚上這頓飯的賬結了,我就不跟你計較網咖的事情,聽明白了嗎?”
張建軍瞥了一眼,立刻就將頭低了下來,輕聲說到:“新民哥,你別說話,也別抬頭。”
王新民不解,問到:“怎麼了?”
“是黃毛。”張建軍壓著聲音說到。
王新民再次愣了一下,說到:“我靠,他的手腕這麼快就好了?”待看清楚坐在鄰座正中的黃毛手腕上那一圈又一圈的紗布,王新民不禁又笑罵到:“原來是帶傷復崗,昨天晚上才剛送到醫院,今天晚上就出來耍橫了,這小子真行。”
說到這裡,王新民乾脆衝著黃毛大聲喊到:“我看你小子手腕是真不疼了,不老老實實呆在醫院裡,還有力氣出來欺負別人?”
黃毛瞪著眼,看到是王新民,剛抽了一口的煙,頓時噴了出來,嗆得他直流眼淚。
緊接著,黃毛就哆哆嗦嗦的站起身,一臉躲瘟神的樣子,想趕緊離去。旁邊的幾個孩子大聲嚷了起來:“泰哥,這還沒開吃呢,怎麼就要走了?”
正巧一個梳著馬尾辮的女孩兒,看樣子是在燒烤店裡幫忙的,手裡拿著剛剛烤出來的三十個大串,來到那些半大孩子的桌子邊。但是黃毛沒發話,其它幾個半大孩子也不敢接。
黃毛衝著同黨示了示意,低聲說到:“還他媽吃什麼?趕緊走。”
女孩兒不樂意了,說到:“這才剛烤出來,你們就不吃了,那這錢?”
王新民看也沒看,將手裡的一串羊肉盡數擼進了嘴裡,淡淡的說到:“我讓你走了嗎?給我坐下,點了那麼多,不吃完不許走。要是敢浪費一丁點兒,我讓你另一隻手也纏上紗布。還有,這賬也得你自己結,自己手腕還沒好,倒又敲詐勒索別人了。”
看得出來,這尊瘟神今天晚上又瞄上自己了,而且要給眼鏡男出頭,想到這裡,小黃毛嚥了一口口水,然後重新回過身,回到了剛才的位子上面。另外十幾個半大孩子齊刷刷轉過頭,看向了王新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