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城內,禮部府衙。
作為毫無實權的禮部尚書王鐸,已在大明官場之上混跡了近三十年時間。
原本在崇禎十一年正月時,王鐸就已升任詹事府詹事,並出任東宮侍班講師,另在當年五月底時,王鐸就已是禮部右侍郎。
只要王鐸不犯什麼錯誤的話,進入內閣參機要事根本毫無問題。
可是天不遂人之願。
在當年的九月底時,東虜寇關而入,京師宣佈戒嚴。
王鐸奉命防守京師大明門,但卻不敢積極應戰,反而畏懼東虜的兵鋒。
待得東虜退出之後,王鐸遭到御史彈劾,因此只得無奈上疏乞歸省親。
也正是有了這個人生汙點之後,儘管王鐸在崇禎十二年之時再度被朝廷啟用,但卻再無機會進入到內閣之中。
在今年初時,王鐸升任南京禮部尚書,雖然看似升官,可卻遠離了政治中心。
這對於懷有野心的王鐸來說,實在是一個難以接受的局面。
為此,王鐸不惜暗中寫信投靠了內閣首輔兼兵部尚書陳新甲,希望能夠得到陳新甲的重用。
可是就在王鐸滿心歡喜的幻想,以為能夠再次進入政治中心時,卻是突然收到朝廷明發的三道旨意。
而這三道明發的旨意,當即打破了王鐸所有的幻想。
他的最大靠山,內閣首輔兼兵部尚書陳新甲,竟然死在了威武軍的手中,這實在讓王鐸難以接受。
沒有了陳新甲的幫助,那他王鐸如何能夠調到京師為官,如何能夠進入內閣,又如何能夠參機要務。
所有的一切,全都成為了泡沫。
此時坐在內堂之中的王鐸,滿心都是充滿了絕望,也同樣充滿了憤慨。
可是局勢如此,王鐸也是沒有任何的辦法。
“哎!難道本部就這麼毫無希望嗎?本部只是想要進入內閣而已,為何沒有半點的機會。”
“本部不甘!本部實在不甘!”
王鐸又嘆又恨,無奈的發洩著內心的絕望與憤慨。
正當這時,一名小吏從堂外走了進來,向著王鐸恭敬的拱手施禮道:“大人,府衙外面有人求見,其自稱是魏國公府的家丁。”
“魏國公府的家丁?”
王鐸皺了皺眉,似乎感到頗為意外。
在沉思了片刻後,王鐸吩咐道:“去把人帶到書房,本部稍後就來。”
“是,大人!”
小吏低首應是,隨即便轉身離去。
“魏國公府的家丁求見,這定然是代表著魏國公的意思,可是魏國公如此突然的派人前來,這到底是有什麼事情呢?”
“自打本部就任南京禮部尚書以來,根本就與魏國公沒有什麼交情,而且還有那些大明勳貴,也是沒有多少交往。”
“如果本部與魏國公接觸甚密的話,必然就會遭到御史的彈劾,看來還是需要謹慎才行。”
王鐸低聲呢喃,雙眸之中光芒閃爍。
其實在大明官場之上,有著一個很不成文的規定。
凡是大明官場之上的官員,都得與大明勳貴保持一定的距離,雙方之間不能有過多的接觸。
一旦接觸過密的話,將會很有可能引起天子的猜忌。
至於為何會引起天子的猜忌,主要原因還是擔心官員與勳貴之間的結成黨派,很不利於天子的統治。
因此,為了打消天子的猜忌,大明官員與勳貴們都會自覺的保持一定距離,雙方之間少有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