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一日,上午巳時末。(上午十一點)
遼東,錦州城。
望著城外如潮水般退去的清軍,城頭上立時歡聲雷動,明軍將士們無不高聲大叫,各種嘲諷之語脫口而出。
“狗日的東虜孫子,有本事再來進攻啊!”
“哈哈哈!還想攻佔我錦州城,真是痴心妄想。”
“撮爾胡部,還不速速前來送死。”
“有能耐不要逃,爺爺的大炮還沒有打夠呢!”
“區區東虜也敢進犯我大明疆土,他日待我王師匯聚,定將你們斬盡殺絕。”
“......”
不僅是明軍將士們歡呼一片,就連遼東巡撫邱民仰、忠勇伯符應崇、平西伯吳三桂等一眾文官武將,也同樣是露出了歡喜的笑容。
當中,除了坐在寬背椅子上的洪承疇例外。
此時的洪承疇根本沒有半點的歡喜之色,反而眉頭緊皺,臉上滿是憂色。
見得洪承疇滿臉憂色,站在一旁的親信幕僚謝四新低聲問道:“洪公,我們擊退了東虜的進攻,為何您一點也不高興,可是有什麼憂心之事嗎?”
洪承疇微嘆了一口氣,點頭說道:“老夫確實是有憂心之事。”
“洪公,那不知是何憂心之事?可是為了糧食的問題而擔心嗎?”謝四新問道。
洪承疇輕輕搖了搖頭,神色擔憂的道:“不單是為了糧食的問題而擔心,老夫現在最為憂慮的,還是東虜近日的舉動。”
“東虜近日的舉動?”
謝四新很是疑惑不解。
“是啊!就是東虜近日的舉動。”
洪承疇滿臉的憂心忡忡,目光望向了城外狼狽撤退的清軍。
“謝先生可否沒有察覺到,東虜這幾日的進攻力度,較之先前已經減弱了許多。”
聽得洪承疇這麼一說,謝四新也是愣神了片刻,隨即在腦海中回想起清軍這幾日的攻城情況。
事實也確實如洪承疇所說,在錦州之戰的前兩日,清軍的攻勢甚是猛烈,一副誓要攻下錦州城的姿態。
可到了後面幾日時間,清軍的攻勢就突然減弱了許多,就像是為了完成每天的例行打卡一樣。
戰事一旦遭遇不利,清軍就立即收兵撤退,沒有絲毫的猶豫。
“洪公,那依您所見,東虜突然減弱了攻勢,可是有什麼目的?”謝四新問道。
洪承疇沉思了數息時間後,隨即說道:“如果老夫沒有推斷錯的話,東虜必定是在計劃著什麼陰謀。”
“陰謀?這……”
謝四新越發的感到不解。
洪承疇繼續道:“依照當前的局勢來看,東虜若是想要強行攻佔錦州城,必定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多爾袞能調來更多的兵馬。”
“不過老夫可以肯定的是,多爾袞已是沒有多少兵馬可供調動。”
“因此,如果多爾袞想要攻佔錦州城,那就只有暗中實施陰謀。”
“而最毒的陰謀,莫過於阻斷我軍的後路,徹底截斷我軍的糧道,使得我軍出現糧食短缺的危機。”
“什麼?截斷糧道!”
謝四新聞言大驚,臉上的神色當即變得有些驚恐,彷彿想到了最為可怕的結果。
“洪公,如果我軍的糧道被東虜徹底截斷,那還如何堅守錦州城?”
“是啊!如果糧道被東虜徹底截斷,那我們還如何守得住錦州城。”
洪承疇神色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即又長嘆了一口氣。
……..
正所謂,好的不靈壞的靈。
就在洪承疇因為此事而憂心時,一名滿身是血的明軍夜不收突然登上了城頭,快步來到了洪承疇的身邊。
“啟稟總督大人,塔山堡突遭上萬清軍圍攻,吳參將懇請總督大人速派兵馬救援。”明軍夜不收單膝跪地,向著洪承疇急聲道。
“什麼?塔山堡突遭上萬清軍圍攻!這……這……怎麼可能?”
聽得明軍夜不收的急聲稟告,原本還滿臉歡喜的一眾文官武將立時面色大驚,眼中滿是難以置信之色。
而洪承疇似乎一點也不意外,只是再次長嘆了一口氣,低語道:“果然不出老夫所料,東虜已是分兵繞道,想要截斷我軍的糧道。”
“英都伯,東虜突襲塔山堡,還請速速派出兵馬救援。”
“是啊!英都伯,塔山堡可是萬萬不能有失。”
“東虜之目的,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