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十一年十二月四日。
張登城,縣衙之內。
劉博源等人個個一身麻衣素服,面色肅穆的站在大堂中,目光看著大堂中擺放的棺材。
棺材中躺著的,正是壯烈殉國的兵部左侍郎盧建鬥盧象升。
眾人在入殮盧象升的屍首之前,就已經將屍身清洗的很乾淨。因此,盧象升的面色顯得很是安詳,很是欣慰。
“督臣,屬下告訴您一個好訊息,我們此戰不僅大敗了多爾袞的三萬清軍,而且還斬獲清軍首級一萬五千多顆,俘虜清軍近兩千人,繳獲的錢糧物資更是不計取數!”
“督臣,如此大勝,您一定很欣慰吧!”陳安神情悲傷的跪在棺材之前,眼中淚水橫流。
“督臣,您放心吧,只要我老虎活著一天,就一定和清軍血戰到底,將清軍全部斬殺殆盡,給您報仇雪恨!”虎大威一臉嚴肅的站在棺材前,聲音堅定的向著棺材內的盧象升保證道。
楊廷麟則站在一旁,默默的看著這一切,眼中悲痛之色溢位。
感受著大堂內瀰漫的悲傷氣氛,劉博源當即沉聲道:“諸位將軍,此戰我們取得如此大勝,應該高興才是,相信督臣也不願看到我們如此悲傷。”
“而且,我們還有兩件最重要的事情沒辦!”
眾人聞言,皆是看向了劉博源,等待著他的繼續說話。
劉博源頓了頓,正色道:“第一件事情,就是為盧督臣討回一個公道!”
“我等萬餘兵馬被三萬清軍圍困,而陳新甲與高起潛二人卻坐視不理,拒不領兵來援,致使盧督臣戰歿沙場,此二人罪責難逃!”
劉博源的話語說完後,眾人的面色立時變得憤恨起來。
陳安更是大聲的憤怒道:“劉將軍說的沒錯,若是陳新甲與高起潛領兵來援的話,督臣豈會戰歿於清軍之手。二人見死不救,坐看我等被清軍圍攻而孤立無援,這二人實在是罪該萬死。”
“對,我等必須立即上奏皇上,彈劾陳新甲與高起潛二人。”楊廷麟一臉憤慨的道。
“楊贊畫說的對,我等立即上奏皇上,彈劾二人畏敵如虎,坐視盧督臣戰歿沙場。”虎大威憤恨的點頭道。
看著眾人的憤慨之色,劉博源正色道:“此事自當如此,若是不為盧督臣與死去的將士們討回一個公道,我等必不罷休!”
“劉將軍說的是,絕不能饒過陳新甲與高起潛二人,我現在就去書寫奏摺,向皇上彈劾二人的罪責!”
楊廷麟說完,就要下去準備書寫奏摺。
“楊贊畫先不必著急,在此之前,我們還需要寫一份捷報奏摺,送往京師!”劉博源急忙叫住了楊廷麟。
“而且,捷報奏摺要先一步送達,彈劾奏摺要晚一步送達。”
“這是為何?”楊廷麟疑惑的問道。
劉博源解釋道:“如果先是彈劾陳新甲與高起潛二人,皇上心中必然不滿,以為我等是在故意滋事,誣衊他人。”
“但若是先將捷報奏摺送往京師,皇上必然龍顏大悅,對我等肯定是欣賞有加。而後再上奏彈劾陳新甲與高起潛二人,皇上肯定就會重視此事。”
楊廷麟聽後,當即點頭贊同道:“好!那就聽從劉將軍的主意!”
......
就在楊廷麟書寫奏摺,向崇禎皇帝報捷,並彈劾陳新甲與高起潛二人時,遠在五十里外清苑城的高起潛,卻是被夜不收打探到的軍情嚇了一跳。
“你說什麼?三萬清軍被盧象升打退了?而且清軍還是潰散而逃的?”
府衙內,高起潛一臉震驚的聽著夜不收打探來的軍情。
“這怎麼可能?僅憑盧象升的一萬兵馬,再加上劉博源的六千兵馬,如何是三萬清軍的對手!”
“咱家問你,你這軍情是從何處打探來的,可否確定了真假?”
堂下的夜不收士卒神色緊張的回道:“回稟高公公,這軍情是小的從張登城附近的村民口中打探來的,而且小的還混進了張登城,確定了此軍情為真。”
高起潛沉默的點點頭,露出一副思考的神色。
“高公公,小的還有一件事情稟告。”夜不收士卒躬身抱拳道。
高起潛看了一眼夜不收士卒,問道:“還有什麼事情?”
“回稟高公公,小的還聽城內的百姓說,盧大人好像戰歿殉國了!”夜不收士卒低聲道。
“什麼?這......”
高起潛面色大變,神情比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