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劉博源的帶路下,高起潛等人陪著楊嗣昌,來到了存放清軍首級的庫房中。
這座巨大的庫房,原本是用作糧庫使用。但糧庫中的糧食,早就已經空空如也了。
至於糧庫中的糧食哪裡去了,劉博源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被城中的官員貪吃一空了。
對於這樣的事情,劉博源也不願去深究,只是將糧庫當做了暫放清軍首級與繳獲物資的庫房使用。
還未進入庫房中,眾人便聞到一股腐爛的臭味傳來。
楊嗣昌皺了皺眉頭,捂住了口鼻,顯然是受不了這種味道。
庫房開啟後,腐爛的惡臭味越發濃郁。
楊嗣昌站在庫房的門口,望向裡面那一座座小山似的清軍首級。
“這......這麼多!”
相比於奏摺上的資料,眼前的一幕更加的讓楊嗣昌震驚。
他再也不顧腐爛的惡臭味傳來,快步走進庫房中,來到一座小山似的清軍首級前。
“快,快去打幾桶水來!”楊嗣昌急忙吩咐身邊的幾名京營士卒。
沒有經歷過大戰的幾名京營士卒,在見到這無數的清軍首級時,臉上的神色比楊嗣昌更為震驚。
他們目瞪口呆,整個人陷入了驚駭之中,連楊嗣昌的吩咐也沒有聽到。
幸好楊嗣昌身邊的一名兵部小吏反應及時,急忙提醒了這幾名京營士卒。
隨後,這幾名回過神來的京營士卒連忙跑了出去,很快便提來了幾桶水。
楊嗣昌拿起一顆清軍首級,放進了一個水桶之中。
只見入水的清軍首級臉容朝上,確是男子無疑。
而後,楊嗣昌又將水中的清軍首級提起,細細的看著那光禿禿一片的頭頂。
只見那清軍首級的頭頂一片光亮,鼠尾辮子細長,確實不是新剃辮髮。
最後,楊嗣昌又掰開了清軍首級的牙口。
只見那牙口粗大,牙齒焦黃,隱隱有一股腥臭味傳來。
楊嗣昌點了點頭,確定了這顆首級是清軍無疑。
隨後,楊嗣昌又隨機挑了幾顆首級檢查,確是清軍首級。
“好!好!”
楊嗣昌滿臉笑容,心中的擔心也放了下來。
“高公公、陳大人、還有諸位將軍,此戰你們能獲得如此大勝,本部定會向皇上如實稟告,厚賞有功之臣!”
“哈哈哈!楊大人不必如此,咱家身為監軍,自當要為皇上盡忠!”高起潛擺了擺手,笑容滿面。
陳新甲也是連連作揖謙虛,不敢邀功得賞。
至於劉博源與虎大威等將領,則是謙虛的躬身抱拳。
隨後,楊嗣昌將帶來的幾名兵部小吏留下,又喚來了三百名京營士卒,開始清點清軍首級,以便能有個具體的資料瞭解。
......
回到縣衙之後,眾人一起來到了暫放盧象升遺體的後堂中。
楊嗣昌先是神色肅穆的給盧象升上了幾炷香,而後掃視了一遍在場的眾人,沉聲道:“諸位,本部來此還有另一個目的。”
“前幾日,皇上收到了劉將軍與虎總兵等人聯合上奏的摺子,皆言盧督臣的戰歿殉國,全因高公公與陳大人的見死不救!”
“可是,高公公與陳大人也聯合上奏,皆言此戰全因盧督臣的輕兵冒進,致使高公公與陳大人救援不及,所以才導致盧督臣戰歿殉國。”
“諸位各說各有理,導致皇上不清楚事情真假,因此才派本部來了解一下此事。”
“楊大人,你可要為盧督臣做主啊!”
楊嗣昌的話語剛落,陳安就大喊著站了出來,神色很是激動。
“楊大人,下官身為盧督臣的親信參將,事情的一切全都瞭解,下官可以用性命保證,盧督臣的戰歿殉國,全是因高監軍與陳總督的見死不救。”
“陳參將,你可莫要誣衊高公公!”密雲總兵唐通急忙大喊著站了出來,為高起潛辯解。
“陳參將,你可知道你這是在誣衊誰嗎?竟敢以下犯上!”薊鎮總兵白廣恩也大嚷著叫道。
“白總兵,唐總兵,你們二人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們還想以勢壓人?”脾氣暴躁的虎大威立即跳了出來,為陳安助陣。
“呵呵!”山海關總兵馬科在一旁冷笑一聲。
“虎總兵,我們何時以勢壓人,這不過是在說明事實而已!”
“事實?”
許久沒有說話的楊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