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州城,守備府。
官廳之內。
多爾袞端坐在上首的太師椅上,細聽著俄代彙報有關於收攏潰兵的情況。
“主子,截至目前為止,我們已經逐漸收攏了五千多名潰兵。若是再有幾天的時間,應該還能再收攏兩三千潰兵!”
聽完俄代的彙報,多爾袞不由得眉頭微皺,臉上也露出了些許的愁容之色。
自前兩日退守至義州城後,多爾袞就立即下令收攏潰逃的清軍,期望減少清軍的損失。
可兩日的時間已經過去,卻是收攏了這麼一點兵馬。
這樣的結果,實在是有些讓多爾袞難以接受。
本以為流水堡的四萬兵馬,最起碼也可以逃出來一半的潰兵,可如今卻是有些想當然了。
沉默了片刻之後,多爾袞又問道:“拜音圖率軍回來了沒有?”
“回稟主子,據派去的哨騎回報說,拜音圖根本不相信主子傳去的訊息,反而還認為主子是假傳軍令,欲要對他不利!”俄代躬身回道。
聽到此話,多爾袞的臉色立時沉了下來,眼中閃過一抹殺意。
這些死忠於皇太極的狗奴才,非得與我多爾袞作對是吧。
先前處置了一個馬光遠,現在又出來一個拜音圖。
看來要想登上這個皇位,必須要將他們全部剷除才是。
否則的話,將會嚴重阻礙他多爾袞登上皇位。
至於拜音圖會不會率軍回到義州城,多爾袞是一點也不擔心。
就以當前的局勢來看,明軍在取得了流水堡大捷之後,必然會對截斷糧道的拜音圖所部下手。
而拜音圖所部才一萬多兵馬,如何是十數萬明軍的對手。
敗逃回義州城,那是肯定的事情,只不過是時間長短的問題罷了。
因此,多爾袞當即吩咐道:“傳令下去,拜音圖不顧清國危難之局,公然違抗本貝勒的軍令,使得我清國勇士傷亡慘重,實在罪不可恕。”
“依照我大清軍法,當免去拜音圖滿洲鑲黃旗旗主之位,按罪論處!”
俄代立即抱拳應道:“是,主子!”
處理完拜音圖之事後,多爾袞又問起了清軍的目前兵馬及傷亡情況。
“俄代,依照初步的統計,我軍現在還有多少兵馬?各旗又有多少傷亡?”
“這......”
俄代神色猶豫,似乎有些難以說出來。
“說吧!本貝勒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多爾袞揮手道。
俄代應道:“是!”
隨即,俄代拿出了一本軍冊,緩緩展開。
“據軍冊上的初步統計,當前的八旗之中,滿洲正黃旗兵馬只剩三千五百多人,滿洲正白旗兵馬只剩一千七百人左右,滿洲鑲白旗兵馬只剩一千五百人左右,滿洲正藍旗兵馬只剩一千二百人左右,滿洲鑲藍旗兵馬只剩九百人左右,滿洲正紅旗兵馬三千五百人左右,滿洲鑲紅旗兵馬有三千三百人左右。”
“蒙古正黃旗兵馬只剩一千五百人左右,蒙古鑲黃旗兵馬只剩一千八百人左右,蒙古正白旗兵馬只剩一千人左右,蒙古鑲白旗兵馬只剩八百人左右,蒙古正藍旗兵馬只剩五百人左右,鑲藍旗兵馬......”
“漢軍正黃旗兵馬只剩兩千五百人左右,漢軍鑲黃旗兵馬只剩兩千七百人左右,漢軍正白旗兵馬全軍覆沒,漢軍鑲白旗兵馬只剩三千人左右......”
“另外,外藩蒙古與漠北蒙古也傷亡大半,餘下兵馬不足四千人......”
默默地聽完了俄代的彙報,多爾袞的神色變得越發沉重,無力的閉上了雙眼。
慘重啊!
實在是太慘重了!
為了這次的松錦之戰,大清國可謂是舉全國之兵,共出動兵力大約十三萬人左右。
可如今,大清在歷經了多次的慘敗之後,竟然傷亡超過了一半之多,所有殘存的兵力加起來才只有五萬人左右。
如此巨大的傷亡,實在是讓多爾袞神色沉重。
另外,各旗旗主與固山額真也同樣是傷亡大半,這對於清國高層來說,也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還有那花費了數年時間打造的火器,也幾乎是損失殆盡。
大清!
元氣大傷啊!
心中悲痛的多爾袞,此時已是沒有了即將登上皇位的高興心情,臉上的神色越發沉重。
經此一役,大清怕是再也難以崛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