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承軍說,他活了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跟中紀委的人喝茶,其實安在林毅晨身上,也是如此。
林毅晨三人被分別帶進了三個房間,走在林毅晨前面的是一位女工作人員,從胡副局長手裡帶走了林毅晨,卻連正眼都沒有瞧他一眼,徑直走在前面,把林毅晨帶進了一間辦公室。
辦公室裡,辦公桌兩側坐著兩個男人正在低頭看著資料,在他們手邊放著一疊疊地卷宗,林毅晨眼尖,一眼就發現是一號別墅案的卷宗。
果然都藏在這裡。
林毅晨心裡想著,女人已經站住了腳步,轉過身示意林毅晨坐到板凳上。
一個人面對著兩個人,凳子對椅子,這顯然是一場審問。
“報告組長,林毅晨已經帶過來了。”女工作人員朗聲喊道,然後轉身走到林毅晨的身後坐下,拿出一個本子和筆,端坐著等待審問地開始。
面前的兩個男人抬起頭,其中一個人順手在閱讀的資料邊角窩一個角。旁邊的男人看到了,笑呵呵地對同事說道:“老薑,你這『毛』病怎麼就改不掉呢?這些資料不能有任何塗改和變動地。”
姓姜的男人拍了下腦門,自嘲地說道:“你看我這習慣,幾十年了,就是改不掉。”說著,男人開始把每一頁看過的資料全都窩了一個角。
提醒同事的男人單肘枕在辦公桌上,國字臉上,一雙有神的眼睛興趣滿滿地觀察著林毅晨。男人臉上雖然帶著笑意,可林毅晨卻能感受到笑意背後的那股鋒芒,就像鋒利的刀子一樣,寒意『逼』人。
“你就是林毅晨啊?”男人雙手搓了一下,拿起桌上的保溫杯開啟喝了一口水,這個過程中,他的眼神一直悄悄地打量著林毅晨。
“呃……你認識我?”林毅晨有些驚訝地看著男人,沒有想到第一個問題是這樣,一時緊張下意識地反問回去。
男人放下保溫杯,哈哈笑了起來:“是啊,我們這一行,什麼事都知道。”
這句話說地,匪氣十足,林毅晨不由地感到驚訝,原來還以為這些幹部問話都是一板一眼地,用詞都特別講究,沒想到上來竟然這麼接地氣,還“我們這一行”,中紀委調查小組也算一個行業麼?
後面的女工作人員和旁邊的老薑都苦笑地搖了搖頭,卻沒有太多驚訝的神『色』,顯然他們早已適應了這位組長個人風格。
“你怎麼為什麼把你叫到這裡來嗎?”組長張巖手裡握著保溫杯,滿臉笑容地看著林毅晨,從表面上看,沒有絲毫威懾力,跟普通的凶神惡煞的警務人員完全不同。“是因為進來這個大樓吧?”林毅晨不確定,但是也只有這個原因靠譜了。
“嗯!~看來你對自己的錯誤認識地還挺清楚地。”張巖依舊是一副笑呵呵的樣子,讓女工作人員和老薑有些奇怪,平時即使是笑,他也沒有笑得這麼多啊,今天是怎麼了,舟車勞頓造成地?
“這算是錯誤嗎?”林毅晨攤開雙手,不服氣地說道:“我們進來時可是登記了的,這不算錯誤吧?”
“那你們在大樓裡吵鬧,跟工作人員發生衝突是怎麼回事?”張巖問起正事來,臉上的笑意漸漸收斂了起來,目光一直在林毅晨的身上打轉,似乎想要找到什麼破綻。
“紈絝子弟的臭脾氣,誰能預料地到?”林毅晨理直氣壯地回道,把責任都推到鍾承軍身上,保準沒錯,反正就算回去捱罵,主要也是鍾承軍頂著,他那麼大一座靠山,此時不賣他賣誰?
三人聽到林毅晨的回答,都愣了一下。
“這個回答倒是很新穎啊。”張巖『摸』『摸』下巴,覺得林毅晨這小子跟傳說中地一模一樣。本來還以為這次來湘南要過一段時間才能見到這個小傢伙,卻不料到達的第一天,就以這種方式見面了。
“聽說你們來公安局,是為了找一個李伯伯的人,你們找他有什麼事啊?”張巖收起心思,繼續問道。
“我們覺得崔晟可能是假死,所以來找李伯伯告訴他,讓他再審查地細緻一些。”林毅晨實話實說,直接把重磅訊息丟擲來,想要引起調查小組的注意。
果然,林毅晨話一出口,在場的三人全都愣住了,女工作人員反應過來,立即把這句話記在了本子上,而老薑和張巖全都肅整了表情,認真威嚴地看著他。
本以為就是一次例行詢問,整件案子裡鍾家一直都是受害者的一方,張巖和老薑都沒有太過在意鍾承軍三人的行為。沒想到啊沒想到,突然在這麼個當口挖出一個炸彈來。
“你為什麼要這麼說,有什麼理由嗎?”張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