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盛現在感覺非常興奮,非常快樂,他渾身上下都在顫慄著,其中又充滿了馬上就大幹一場的衝動。
張盛坐在床上,不停地站立、坐下,站立、坐下。依次迴圈往復,直到屋內的光線變暗,他才驚覺自己已經在床邊來回浪費了兩個小時。
然而兩個小時過去了,他仍然有一種活在夢中的感覺,眼睛瞪大了看著自己的雙手,這一切仍然好不真實。
張盛起身開啟房間的燈,然後走進浴室內,瞬間把自己脫了個精光,然後站在花灑下面,開啟冷水開關,冰冷的涼水傾瀉而下,澆灌在張盛的身上。
“哎喲我去!臥槽!裝逼這麼難?!”浴室裡響起了張盛的慘叫聲。
一分鐘之後,張盛老老實實地開啟熱水水龍頭,站在花灑下面衝著水,腦子裡不斷地回想著之前在酒店房間裡,跟林毅晨商量大事件的情景。
“怎麼就這麼快就決定了呢?”張盛看著自己數數的那隻手,忍不住喃喃自語道。
按照他的想法,一件大事想要確認合作,是一件非常複雜和難搞的事情,需要經過漫長的談判和研究,然後才能確定下來。可是在跟林毅晨談起這個大事件的時候,出乎意料地,林毅晨非常好說話,直接全都答應了他的要求,甚至還答應幫忙說服克里斯汀和安東尼獨家授權他做長期跟蹤採訪。
一切都這麼順利,一切都如此地乾脆,林毅晨幾乎不多問任何細節,全盤答應了他的計劃,這讓張盛都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走出酒店,回到自己的小房間裡地。
房間裡的電話響了起來。
張盛很想裝逼地不接電話,任由自己一個人獨處,享受這勝利的一刻。可他心裡還是惦記著電話是不是林毅晨打來地,由此他還瘋狂地想象下去,覺得林毅晨會不會突然踢掉自己,否決自己的想法?
一想到這裡,張盛就按耐不住心裡的焦躁了,他關上水龍頭匆匆擦拭身體之後,光著腳從浴室裡跑出來,拿起手機來看,發現是主編的電話。
“丟你老母!竟然打擾我洗澡!”張盛對著手機大罵一聲,然後乖乖地接通了電話。
“喂?!你怎麼這麼長時間才接電話啊?死哪兒去了!”電話裡傳出主編暴躁的聲音,不問是非,逮住張盛就一頓臭罵。
張盛隱忍著,他在心裡不斷地告訴自己,不要衝動、不要衝動,等到跟林毅晨簽訂了合約之後,自己就可以把辭職信狠狠地摔在那個死胖子的臉上了,到時候自己一定要拿手機把他的表情給拍下來,到時候他一定會非常地震驚和愕然吧,一向被他欺負羞辱的屬下,竟然敢把辭職信摔在他的臉上,一想起來,張盛就忍不住想要笑出聲來。
“你還笑?你特麼聽沒聽見我說話啊?!”主編在手機裡聽到了張盛輕笑的聲音,有那麼一瞬間,他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當他再次聽到張盛的笑聲時,他才確定自己沒有出現幻聽,而是張盛吃力熊心豹子膽了,敢嘲笑他了。
“你特麼地出去外邊出差,還敢住一百四十九塊錢的酒店,你怎麼不去住宜興大酒店啊?!草擬老母地!不是你的錢,你就不心疼了是不是?!”主編索性帶起了藍芽耳機,雙手叉腰地對著電話裡大罵。
張盛心中湧起一股悲憤,這特麼地就是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啊!
林毅晨在他臨走之前詢問了他的住址,當得知他還住在快捷酒店的小房間裡,主動提出,等到簽約之後,為他提供免費的酒店住宿,就在克里斯汀和安東尼的隔壁,好方便他貼身拍攝記錄。
當時聽到這些話,張盛心裡只有狂喜,沒有其他別的情緒。
然而在這一刻,對比著電話裡惱怒他住一百四十九塊錢的酒店的主編,張盛心裡突然湧出一種叫作“士為知己者死”的悲憤情緒。
明明他可以不管張盛的住宿條件,只要求他每天準時到達酒店等待克里斯汀和安東尼就好了,可是林毅晨卻貼心地為他準備免費的住宿,而且還更加貼心地安排在克里斯汀和安東尼的隔壁房間,這種細緻入微的關切,讓張盛有種強烈地衝動,他要用自己的筆桿子,為林毅晨搖旗吶喊助威。
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張盛被主編徹底傷透了。如果不是林毅晨叮囑他不要衝動辭職,一切以保險為主,他真想在這一刻狠狠地衝著電話裡的那頭豬大喊一聲:“我艹尼瑪!老子辭職不幹了!”
可惜那只是一種想象,換成現在的張盛,他還沒有這種勇氣,他只能開啟揚聲器,鑽進浴室裡,自欺欺人地聽著主編在電話裡對他進行無休止地辱罵。
在主編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