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折磨也沒有淹沒他的求生之心,他一直抓住林毅晨的胳膊,身子越來越低,越來越低,直到他再也動不了,安靜地倒在了林毅晨的腳下。
火光映在崔晟那張麻子臉上,漸漸地被鮮血浸染。
“自作孽,不可活。我已經給了你一條生路,你卻自己選擇了死亡,那隻能說你命數如此吧。”
林毅晨撿起一根樹枝,來到之前睡覺時的背風處,林毅晨舉起樹枝狠狠地插下,連續不斷地插在同一個地方,漸漸地往外擴散,好費了一番功夫,才挖出一個淺淺的坑,足夠將崔晟埋葬在裡面。
扭回頭,林毅晨忽然一愣,發現崔晟渾身上下都在冒著血,身上的肉塊在緩慢地脫落。
林毅晨想起老頭子曾經對他說起的故事,是這些蠱師身體裡都已經孕育了劇毒之物,一旦身死,劇毒之物就會破碎,然後迅速地遍佈全身,最後將體內的血液和肌肉全部融化,脫離骨架,只留一副白骨在人間。
那是當年蠱術最為瘋狂的時代,為了限制蠱師的人數,也為了平衡各族的實力,便立下此誓此規,凡是立志成為蠱師者,必然要立此誓、遵此規,這也算是最為久遠的禁規。
林毅晨盤腿坐下來,靜靜地看著崔晟的肉身慢慢化為一團血水,一堆白骨架在上面,紅彤彤、白森森,兩種顏色交匯在一起,顯得無比刺目。
此時,天空中的雪花越來越大,雪勢也越來越強,不過林毅晨坐在原地沒有起身,只是時不時的將自己身上的雪花拂去,然後靜靜地看著,看著雪花飄落到血水之中,然後被浸染成紅色。
注視良久,林毅晨忽然發出一聲感嘆:“再白的雪花,也會被染紅;再奪目的顏色,最終也只是化為一捧土。”
說完,林毅晨站起身來,走到崔晟的屍骨面前,用靈氣小心翼翼地將崔晟的白骨託到土坑中,林毅晨手腳並用,將土埋上,夯實,然後注視一分鐘,轉身用土將火堆撲滅,最後走入了深夜的大山中,消失不見。
……
湘南市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場大雪,大街小巷的路燈下,都可以看到大片大片的雪花簌簌落下,那場景,看在所有人的眼裡,都是浪漫地。
而此時的葫蘆村已經被警方戒嚴,一律非警方人員不得入內。
張巖坐在周老頭兒家裡的客廳,這裡暫時被警方徵用,不然地話所有人都無法躲避這場氣勢恢宏的大雪。
“下了這麼大的雪,那位小醫生也不知道在山裡怎麼樣了,如果他明天早上之前不能出來的話,恐怕就會有很大的危險。”
說話的人是剛剛從首都趕來湘南市的新的調查組成員,在張巖決定留守這裡監督取證的時候,他從市區趕到了這裡,和他一起主持大局。
張巖手裡把玩著一根菸,許久都沒有點燃,顛來倒去地,過濾嘴附近已經被染黑了。
“如果天亮的時候他還沒有回來,就要派出人手去大山裡搜查了。”張巖的眉頭緊鎖,他在心裡估摸著林毅晨的腳程,心裡只期盼他不要深入大山太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