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獵頭長出一口氣,跟了李遠幾步,又躲在了一顆大樹後面。他想今天肯定要出事,李警官明顯是衝著裘長山來了,這兩個人不碰面好說,要是碰了面,非打起來不可。到時候,不管勝負奇*。*書^網,自己都說不清楚。對,一定不能讓他們碰面。老獵頭想著,就想去阻攔裘長山,可他探出頭來,看到李遠站在溝邊,就是不走。當然,他是不能去阻攔李遠的。
其實,裘長山就在李遠腳下。他伏在溝坎下,身子全部掩在草叢裡,只露出眼睛,盯著李遠的腳。他大氣不出,只等機會。他不想讓李遠先發現他,那樣的話,結局是怎樣,誰也說不好。
裘長山非常清楚,主動發現,就會主動出擊;主動出擊,就會主動取勝,這是一般規律,也是他的經驗。如果讓李遠先發現他,李遠居高臨下,一個躍撲,沒準就把他壓在了身下。到那時候,他就成了被伏擊者。而只要李遠發現不了他,他就一個……
裘長山看著李遠在他的眼皮下站了半天,沒有發現他,幸後生恨,就在李遠即將轉身離開時,裘長山兩手一伸,一把拉住李遠的腿,把李遠從溝沿上,拉下了溝坎。
老獵頭看的清楚,下意識地“啊”了一聲。過了一會兒,他從樹後閃出,又跑到裘長山對面的一顆樹後,想看看裘長山到底把李遠怎麼樣了。
陳雷給李遠打完電話,下意識地看一下表,看到是下午三點多鐘,又看看天色,知道離天黑還有一段時間,就加快了步伐,想盡快與李遠會合。
陳雷大概知道李遠所說的位置,他的位置感特別強,不管在什麼時候,他都不轉向,都能變清方向。
去年省廳讓他帶隊到天津局學訪,別人走在天津的街道上,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而陳雷一點問題都沒有,連天津局的一位老同志,都說陳雷“行,腦子清楚。”
這會兒,陳雷沒用多會兒功夫,就找到了李遠說的那顆冷杉。
陳雷仔細看著冷杉,確實獨特,一顆冷杉,被眾多顆紅杉包圍著,有點像雄性金絲猴家長一樣,被眾多的妻妾圍著。
“沒有路啊!”陳雷轉一圈,沒發現有特殊的人路獸路可走,就沿著一條山溝走去。這條溝,就是裘長山把李遠拉下去的那條溝。只是這條溝是上行,而李遠被拉下去的那個地方是下行。
就在陳雷快要走到了李遠和裘長山同一個方向的時候,裘長山已經對李遠下了手。他把李遠拉下溝坎的一剎那,先是捂住李遠的嘴,沒讓李遠喊出聲,接著就從背後掏出一支無聲手槍,一槍打在李遠的胸口。
李遠還沒有來得及叫喊,更沒有來得及反抗,就頭一歪,犧牲在跟蹤裘長山的路上。
老獵頭看著裘長山把李遠殺害,一下驚呆。他沒想到裘長山竟是這樣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傢伙。本來,他是想去阻止裘長山的,可又怕裘長山被警方抓住了,連累了自己;本來,他也是想去幫助裘長山的,因為他怕裘長山握著自己的把柄,有一天報告了警方。可是,現在出了人命,他是萬萬不能露頭的,如果露個頭,正好與警方碰上,他是有口難辯。
於是,老獵頭不再想著救什麼裘長山,也不再想著幫什麼裘長山,就慌忙擇路而逃。
李遠躺在地上,血流如注。他的生命如此短暫,如此平凡,卻如此光輝,如此爛漫。
有人問過作者,烈士一般是怎樣犧牲的?意思是烈士的死法有哪些?作者從來回答不了這個問題,因為烈士的死法,是不由烈士自己決定的。
首先,他們並不想死。不管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沒有一個烈士是主動要求去死的。就是那些戰爭年代的英雄們,他們在犧牲前,也是渴望生的。不過,當他們不能生的時候,他們對於死,充滿了期望。因為,他們知道,他們的死,會換來無數人的生。
死對於任何人,都是一次,只有一次,沒有第二次。死了以後,就永遠不可能再活。
烈士們很清楚這一點,所以不管他們面對的是槍口,還是刺刀,是懸崖絕壁,還是萬米高空,他們在死前的一瞬間,都對生抱有極大的希望。
其次,他們的死是由別人主導的,也就是說,他們的生被別人操縱著。他們的生命隨時有可能被操縱者殺害和埋葬。
但是,不管是不想去死,還是死不由己,有一條是肯定的,烈士的死是不朽的。他們死的時候,也許就自己一個人,也許面對好多人,也許有人看到了他們的死,也許沒人看到他們的死,但不管怎樣,他們的死是值得的。
烈士的死,都是平凡造就的,沒有平凡,就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