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道:“媳婦起來吧。”等秦漫謝過禮起身後他才又接著說道:“媳婦快見過兩位房長,按輩分媳婦當稱呼他們一聲仲父、叔父才是。”
秦漫一聽這稱呼心中便明瞭,敢情這兩位是尤老爺的二弟三弟呢,那看來站在她右側的便是尤子君曾提到過的堂弟尤子賢和尤子仁其中的一位了。
“侄媳秦漫見過仲父、叔父。”秦漫便分別行了禮,恭敬地道。
“這裡都是自家人,長孫媳婦不必多禮。”說話的是二老爺尤世榮,不過他這一聲‘長孫媳婦’卻是極容易地隔開了他與秦漫的親戚關係的。
秦漫自然也明白,便只笑了笑退到了一旁。至於尤老爺會喚了她來,怕也是聊表愛護之情的吧。畢竟她也過門沒多少時日,也還是正妻身份,這立刻就要招新姑娘進門——以尤老爺的為人,還是會知會她一聲的。
“堂嫂,今兒個子仁是受人之託前來送禮的,還望堂嫂笑納。”也是被秦漫猜中了,站在她右側的便正是尤子君說過的堂弟之一——尤子仁。
秦漫見了他那笑容,不知怎地心裡頭有些不舒坦,只覺得他這人很滑,還有些吊兒郎當。她見他說‘送禮’二字時望向那三位姑娘,便知道他所說的禮物便是她們了。她又轉頭看了看尤老爺,見尤老爺似乎有意沉默著將說話權交給她,臉色也並無異常,便低低地問了句:“不知堂弟是誰的託——來送禮。”
月成聽小姐故意漏說了一個字,忍不住在心底吃吃笑起來。
正文 第三十五章:唇槍舌劍
其實尤老爺之所以將秦漫喚了來,一是這三位姑娘即便是要被尤子君收了去,那也得見過正妻的禮,他便讓秦漫來受禮了;二是兩位房長來勢洶洶,但這事兒他不想插手,免得失了為官者的身份。各房之間的明爭暗鬥是必然存在的,下邊兒幾房眼紅長房家的權勢財力,自然會伸手欲篡取之。
秦漫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一開口便道明瞭尤子仁不過是個托兒——送這三位姑娘來的必然不是下邊幾房的人,畢竟尤老爺還是長房房長,下邊幾房還沒有誰能讓尤老爺就範,因此尤子仁只會是奉了族長的命令來‘送禮’,才敢如此囂張。
雖說口舌之快好逞,但也不可明著來,因為她畢竟是女人,不可太過放肆。尤子君不在,這邊兒又有尤老爺坐陣,她原本是沒什麼機會說話的,不過是尤老爺權衡了利弊,讓最有權對此事說話的她代為出頭罷了。
所以未等尤子仁開口,秦漫已是自行歉然笑道:“一時緊張倒是辭不達意了,堂弟莫怪。我想問的是堂弟受了誰的託付——來送禮?”
雖說尤氏一族裡女人地位低,不過那是女人對著自家的老爺少爺們,至於各房之間……卻是互不買賬的。別家男人管不著別家女人的事兒,除非那女人犯了族規,那也要稟告族長請族長代為處置。所以尤子仁先是臉色一陣青白,接著又聽這位小堂嫂將話給兜了過來,便也不好再揪著這疏忽不放——畢竟還有長房房長在這兒呢。房長都沒發話斥責自己媳婦,那他是不能開口斥責的。
想了幾圈尤子仁便恢復了笑容,道:“子仁是奉了族長的命令,來給堂兄送三位妾侍的。這三女都是從家風不錯的門戶裡挑選出來的,族長均已考核過。原本是小事一樁,不過伯父道是堂嫂進了門,此事當由堂嫂去安排。所以,堂嫂要費些心神了。”
不過是少爺招幾位姑娘進房的事兒,哪兒用得著小姐來費甚麼心神?月成在心裡啐道。聽他這話裡話外的,就是在暗示姑爺對小姐的寵會被這新進的姑娘給奪了去,所以才道是‘小姐要費心神’。
這會兒秦漫卻沒有拿話去抵他,因為人家都說了是奉族長之命,她可不會駁他的話兒。她只微笑著轉向尤老爺道:“既是父親吩咐,兒媳自會妥當安排。西邊兒還有幾所空院子,兒媳便把她們安置在那兒,父親以為如何?”
尤老爺卻搖了搖頭道:“不成,西邊兒那幾所院子是給子君未來的兒女住的,怎可分給姑娘們?媳婦這話實在欠妥當。”
說起這事兒,尤老爺心裡也是十分不是滋味兒的。自從幾個女兒嫁出去之後,幾所院子便一直空著,自家兒子愣是不給空院子裡添個主兒。但尤家長房未成年的兒子女兒歷來都住在那幾所院子,所以他是無論如何也不肯讓姑娘們住進西邊空院的。
秦漫哪兒能不知這事兒呢?可她就是要這般提議,才好讓那尤子仁自個兒道出此行來意——尤閔壕作甚要給尤子君添妾侍,這大多數人都能瞧明白的,不過沒人說出來罷了。此時聽尤老爺這般微微責備,她便低了頭道:“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