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韶雖然隱去面容,但在不經意間洩露的猶如實質般上位者的氣息,另四小倍感壓力。
四小早有發現,慕韶前輩似乎只有在面對鳳盷時,周身那令人呼吸不暢的氣場才會柔和下來。
梅倩身為女生,心思比男生細些。
早在梅倩醒來時,眼睛瞥到鳳盷睡著時緊緊揪著慕韶廣袖的一角的手,此刻不知道想到什麼,臉突然就一紅。
鳳盷身體太弱,烤魚只勉強吃了兩口就吃不下去,慕韶伸手探了探鳳盷的脈息,神色有些凝重,鳳盷的身體情況不容樂觀。
鳳盷像是沒有察覺身體糟糕的情況,尚有閒心同四小閒聊。
柏信想起之前圍攻五人的四隻高階妖獸,心中好奇,“鳳兄可知那四隻妖獸為何要追殺我們?我們似乎沒招惹過他們啊?”
鳳盷喝了口儲物袋中乾淨的水,潤了潤唇,“四處樹敵,又兼懷璧其罪,偷天鼠若不找高階妖獸庇護,早就絕種。”
偷天鼠品階不高,卻藏有珍寶,為其他妖獸所覬覦。且偷天鼠性喜偷盜,在深淵森林中四處樹敵。
偷天鼠生性狡詐,為保住性命並留住部分珍藏,便會尋一高階妖獸庇護,定時上繳供奉。高階妖獸因有利可圖,便也樂得庇護偷天鼠。於是在各自所選的高階妖獸的領地內,偷天鼠便是安全的。
柏信聞言瞭然,“所以那四隻高階妖獸就是被抄了家底的偷天鼠的庇護者了?”
鳳盷點點頭。
柏信震驚,“也就是說你早知道我們會被高階妖獸追殺,還去招惹那麼多偷天鼠?”
鳳盷眨眨眼,“有何不妥嗎?”
柏信啞然,看來他始終沒認清鳳盷的膽量與瘋狂。
柏信甚至有些失落。
他不足二十歲就達到築基期,被譽為空蟬山莊新一代弟子第一人,自以為哪怕不能橫掃同輩修者,卻也不至落於下風。
而在深淵森林的短短几個月,他的認識卻一次次被顛覆。
他的驕傲被磨平,他的思維方式被重塑,他的眼界被強行開啟。
柏信想,他終於能夠理解為什麼玄劍宗數千年來長盛不衰,甚至愈發強盛。
這樣高壓高危險環境下的磨鍊和扭轉危機逃生的訓練,是他們長輩,他們宗門,甚至是他們自己外出遊歷都給不了的。這修真界恐怕再沒有宗門敢如此放手,這修真界恐怕也再沒有哪個弟子有這樣的膽識和頭腦,面對恐怖至極的高階妖獸面不改色,計劃一步不差,緊密周全。
柏信明白,他與鳳盷最根本最致命的差距不在修為根骨,而在眼界與膽量上。
當修行到了一定的程度,根骨資質已經不再重要,恰恰是最不顯眼的眼界與膽量,往往能決定著一個修士能走多遠。
能跟著鳳盷歷練這一遭,是他們師兄弟的幸事。或許這短短的幾個月所見所學能助他們在之後的道路上走得更遠些。
不久空禪山莊的弟子終於被接走,而深淵森林的任務也完成了大半。
幾隻被抄家的偷天鼠為鳳盷省下不少時間。
深淵森林範圍內所剩不多的幾張任務卷所求之物大多耗時又難尋,既要耐心又要運氣,鳳盷卻不急,有慕韶陪在身邊,是危險的深淵森林還是美麗的星河花海也沒甚差別。
整片深淵森林似乎只剩下了慕韶和鳳盷兩人。
沒有任務,沒有過去恩怨,沒有種種顧慮,只有相伴而行的兩人。
夜間兩人在河邊的空地上紮下帳篷,鳳盷到附近揀拾乾柴。
太陽西沉,深淵森林高大的樹木遮天蔽日,提前進入夜晚。
鳳盷彎腰撿起兩根枯枝,顛了顛懷中的分量,覺得夠了,腳步輕快地轉身,就要返回。
黑暗中卻突然亮起一點微弱的光芒,鳳盷警覺地眯起眼,近了才發現,那是一隻落單的螢火蟲。
螢火蟲繞著鳳盷飛了一圈,鳳盷隨著螢火蟲地軌跡而轉身,螢火蟲舞動,似乎在邀請鳳盷,鳳盷跟了兩步,就見螢火蟲落在地上的一塊石頭上,繼而飛走。
鳳盷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