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以什麼身份發言?一名舊神教徒,還是一名忌憚新興商會的家族族長?”阿黛爾尖銳地問。
和睦的師生相處瞬間破碎,溫情的偽裝被撕開,露出利益互動的核心。
“只是提醒,神殿騎士團雖然沉默了很久,但不要小瞧他們。”
“我把自己的命都押上賭局,你覺得我會什麼都不做?”
女王轉過頭看他。她只穿著細亞麻衣,燭光之下,單薄的裙子緊貼著身軀,她看起來纖細極了,和修道院壁上穿著亞麻衣舉起蠟燭的聖女們沒什麼兩樣。
“當我犧牲足夠多的東西時,我定要拿到更多的回報。”
她令海因裡希感到陌生。
“對舊神教派的打壓不會涉及港口。”女王將信遞給他,“告訴羅德里大主教,我要見他。”
海因裡希接過信,意識到一件事——
阿黛爾是天生的政治動物,在她美豔的皮囊下隱藏著比蝮蛇更可怕的鐵石心腸。
她正在迅速蛻變。
……………………
或許有些人會覺得女王狠毒,覺得她心冷如鐵,唯獨在凱麗夫人心中,她始終溫暖,柔軟——不論她做出什麼事。
當凱麗夫人回到女王房間時,發現女王靜靜地坐在玫瑰窗後,只穿著單薄的襯裙。
“您怎麼把窗戶開啟了?”
凱麗夫人想要讓自己的聲音正常點,但是失敗了。
“他們說你受傷了。”女王低聲說。
直到此刻,她才顯出中毒後的虛弱,疲憊充斥在她的眉眼中。
醒來之後,阿黛爾已經也得知在整個中毒事件裡,凱麗夫人的丈夫扮演的角色——他收下了一座葡萄莊,讓一名沉默的婦人成為夏宮廚房的新成員。放在平時,這只是件無傷大雅的事……
但那位新廚娘挑出了那批醋栗。
凱麗夫人的丈夫,布萊,他並非有意毒害女王,然而他確實為女王帶來了死亡的威脅。
火/槍手帶走了他。
他被拖走時,哭著朝她喊……“凱麗!看在我愛你的份上!我為你做了那麼多!求求你……讓陛下寬恕我吧,她會聽你的……”凱麗夫人站在走廊裡看著他被帶走,感覺不到肩膀上的疼痛。
凱麗夫人握住女王伸出來的手,發現女王的手又冷又冰,微微顫抖。
“讓他得到他應受的吧,陛下。”
凱麗夫人說,感覺有滾燙的液體奪眶而出,然而她的聲音出乎意料地平靜。
布萊不可能活下來。
女王和道爾頓以“叛國罪”逮捕雅格大使和一系列舊神教徒,他們的同黨會抓住所有機會來報復女王。如果女王執意要饒恕布萊,那麼又以什麼理由處死其他人?如果女王在布萊的死刑書上簽字,那麼她們之間又該如何?
這是一把刀,同時刺向她和女王。
如果這是敵人想要的,那麼凱麗夫人就要折斷這把刀,將它丟進火裡。
“我很抱歉,凱麗。”阿黛爾反過來緊緊握住凱麗夫人的手,“我很抱歉……我知道那是顛茄,我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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